邢芳放下筷子敬服道:“你家里人觉悟真高,培养好了自己的孩子,还知道照顾那些需要机会的苦孩子。”
邓瑜微笑,“其实我妈不是很同意的,为这件事和我爸吵过一段,但我爸已经给学校和其他部门打过电话了,名额不会落在我头上。”
邢芳咂舌,“做的这么绝,难怪你母亲要吵了,不过我真是佩服你父亲。”
忙着狼吞虎咽的陶萌萌忽然抬起头含糊不清地说:“你让出来的名额能落到我头上就好了,我现在想起高考就紧张的腿肚子打转,不用高考我做梦都会笑醒。”
说起陶萌萌,可能是之前悠闲烂漫惯了,如今压力太大顶不住,她就用开始用吃东西解压,现在整个人比之前又胖了一圈,加上身材又矮,远远看着都有点圆滚滚的了。
邢芳笑道:“要是比谁能吃赢得名额的话,我觉得你有戏,你看看你现在,还说毕业后去照写真呢,到时候照片上整个一肉团子。”
陶萌萌哭丧着脸揉揉自己脸上的肉,最后又摆摆手,“不管了不管了,现在高考最大,减肥什么的都等考完试再说!小说不让看,东西还不给吃吗?反正我假期去旅行,那时候肯定就能瘦了。”
“肯定就能更黑了倒是的。”邢芳无情的打击陶萌萌。
殷谨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摇头晃脑道:“没事萌萌,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最重要。”
陶萌萌掉了筷子,“这句话好,我得回去记下来!”
几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笑,倒是也放松了些因为学习考试紧绷的神经。
一次数学测验后,殷谨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打开一看原来是夏民初通知她夏老进了医院,让她这周不必过去学画了。
殷谨忙回过消息问在哪个医院,老师病的重不重。
夏民初在信息里说了医院的名字,他没说病情如何,这让殷谨更担心了。
周六下午殷谨没有回家,和邓瑜他们道别后直接背着书包坐车去了医院。单人病房里,夏老靠在床头,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闲适怡然,民初师哥在一旁侍候着,殷谨过去接过师哥手里的粥碗喂老师喝粥,夏民初拿着水壶走了出去。
夏老看殷谨一脸焦急,笑道:“没事,就是医生说今后怕是不能动笔了。”
说着,夏老抬了抬一直在微微抖着的右手,上面青筋嶙峋,就像一截枯枝。
殷谨低了低头忍住眼泪,再抬起头用手帕帮老师擦了擦嘴角。
夏老轻轻叹口气,“我从13岁学画,22岁后进入无比痴迷的状态,画笔就是我的一切,除此之外,亲人离世,情场失意,都不能让我彻底消沉,因为我始终可以回归画的世界。我以为我要求的少,便可以一世安然,但是到如今,我还是彻底失去了作画的能力,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平凡的老人……一个病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