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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的游戏(2 / 2)

殷谨也不知道她最后想怎么办,洗了洗吃过晚饭,见樊惠红还在客厅就过去帮母亲。

这种做扇子的手工活在殷谨他们家的小区也就几家做,在城郊那边稍微偏一点的地方有举家做这个的,大人小孩都在做扇子,家里堆着一堆扇骨和扇面,像个小作坊一样。这种折扇并不算十分精美,比正常的折扇要小一号,扇骨和扇面都是现成的,但是扇骨底端还没有固定,樊惠红要做的就是固定扇骨,把扇面和扇骨装上固定好,有的扇面上有些印花,有的则是纯白的,音音没事就喜欢拿着把小扇子在家里自导自演古装剧,每次殷谨帮母亲做,樊惠红总会说她,“不用做那么细!”

这种手工活儿走的数量,质量过关就可以,但是殷谨每次都做得太认真,她的审美不允许她随便弄弄就算一个。她喜欢固定那种纯白的扇面,有时候做得特别好的她还有点舍不得,自己留下一个用上美术课发的小画笔和颜料自己画上扇面挂在卧室里。

最后音音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殷谨抱着她进去,顺带劝母亲也早点休息,樊惠红起来慢慢伸展了一下,然后才开始收拾东西。

殷谨很少能躺下直接睡着,房间里有些热,她轻轻摇着蒲扇给音音扇风,自己发会儿呆,思绪乱飘,有时能想起上一世一些很零碎的记忆,甚至会想起邓湘刚会说话时说的某句小儿语,还有她那对总觉得自己有却总没找到的珍珠耳环,现在想起是某一天她太累了,回到家趴在床上的时候随手摘下掖到了床垫下,第二天就忘了,后来一直到她搬走那个床垫都没再动过。

还有大学的时候,和殷谨处的挺不错的一个室友的金吊坠洗脸的时候放在窗台上忘收回来,结果不见了。殷谨陪她找遍了整个阳台又翻了宿舍的垃圾桶,结果认为是室友掉在外面了,室友跟她说是被人偷了,因为确信自己是放在窗台上的,但殷谨不信自己宿舍会有贼,觉得肯定是那个室友记错了。那个室友也没再说什么,自己又买了一个戴,现在殷谨想起来,丢吊坠那天,还有一个室友去阳台洗脸回来时抓着一堆眼镜耳环和项链什么的,因为她们都习惯洗脸时把东西放在那里,洗完再拿走,殷谨记起来那个室友手里好像有一个像是金吊坠的东西,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个形象,确是那个吊坠没错!可那个室友抓着东西的时候还跟寝室的几个人谈笑风生,就那么把吊坠露出一半在手里,听说吊坠丢了后,还坐在宿舍床上还大口嚼着零食和失主说话,一点没有贼的样子。

殷谨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还在想,也许那个把吊坠拿走的室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拿走了吊坠,毕竟她近视,等到后来发现后怕说不清,就没再提起。

“妈妈,你和爸爸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湘湘的小奶音在脑海里响起,画面中她正摆弄着自己的新洋娃娃。

“不是跟你说了吗,妈妈和爸爸是上大学时候就认识的。”自己的声音。

“那个时候你喜欢爸爸吗?”湘湘黑黑的眼珠望过来。

“……你爸那时候那么抠,谁会喜欢他。”殷谨还是说了实话。

“可是爸爸告诉我他给了你一支他最喜欢的笔呢。”湘湘说。

“听你爸瞎扯。”

殷谨当时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邓瑜的“谎言”。

可是现在想想……

有一年殷谨上大学的时候申请上了奖学金,当时很激动,老师让她上讲台签些资料,殷谨上去才发现其他签字的人都是自己带笔,她正巧那天忘带了,忙向周围的人借,最先签好字的邓瑜一声不吭的把自己的笔递过来,殷谨说了声“谢谢”就赶紧签字,结果签完字老师让她到办公室去,说助学金的事也想考虑她,要问她一些具体情况,殷谨忙跟着去了,一直聊到下课,老师觉得殷谨的情况还比较真实,决定考虑把助学金的名额也给殷谨一个。

殷谨当时飘飘忽忽的回来,眼圈还是红的,她平常并不会讨好导员校领导,没想到自己傻人有了傻福,那杆笔一直被她握着回了宿舍。第二天来上课想起这么档子事,殷谨赶紧去跟邓瑜道歉,说那支笔现在在自己宿舍呢,然后掏出自己的笔说让他先用这个。邓瑜没说什么就接过了,殷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因为不过就是一支笔,她的笔还是新买的呢。后来一忙也就没想着换回来,水笔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能用就行呗,邓瑜那支也挺好用的。那支笔一直用了半年多才写不出来,后来殷谨去配笔芯的时候发现,那支笔要用的笔芯一支最便宜的也要五块钱,原装的笔芯要十多块一支呢,文具店的售货员说那笔是日本的一个什么牌子,只能用特定的笔芯。那时候殷谨买一支笔才花一、两块钱,她买笔芯都是几块钱买十支一包的。顿时觉得这笔太坑了,就丢在角落里再也没用过。

后来再想起那件事,殷谨的唯一的印象就是“日本人真坏”,当时她一听那么贵就害羞的赶紧走了,也忘了问手里的笔多少钱,更想不起来这笔是一个叫邓瑜的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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