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谨,36岁,世界五百强公司人事财务部高管,月薪六位数,家庭和谐,丈夫是业内精英、房车不缺,女儿聪明可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讲,殷谨都是一个成功的女人。
如果你问殷谨相不相信重生,她准会忍不住发出嗤笑,倒不是她真就完全不相信,而是她根本没想过,如果你问殷谨最喜欢的是那一段时光,她准会跟你说,“现在”。
殷谨从来不回忆,也避免回忆,她的人生似乎只有向前。
如果硬要她挑选一段她喜欢的过去,她也会抿上一口茶,皱眉细想一会儿,然后低声说:“大概是二十七岁的时候。”
因为那是她正式和过去的自己决裂之时,彻底摆脱那狼狈的青春影子。
殷谨的手下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实习生,大学刚毕业不久,青春洋溢,活力四射,和他们比起来,殷谨理智刻板,严谨而冷酷。殷谨每次看他们的眼神,颇像一个已经进化好的人类看着还未褪去毛发的猿类,带着些悲悯和轻视交杂的复杂感情。
最近殷谨的助理总是和同事聊起重生小说,本身就没多少年纪还总是想着重生,
“嗯——如果我要重生,我肯定要重生在20岁,重新定位找男朋友的条件,哪像现在根本还没挑就被逼着结婚了。”
“我想18岁,好想再体会一次青葱岁月哦——”
殷谨拿着咖啡杯从楼下上来,小姑娘们的声音突然安静一下,殷谨把手里的一份文件交给助理让她去做,“三十分钟后交给我,否则你最好能重生到没给我做助理的时候。”
说完殷谨就走进了自己办公室,助理哭丧着脸立刻去工作了,其余小姑娘都有些畏惧地看着殷谨办公室的大门。
殷谨在她们眼里,就是那种不折不扣的、从头发丝精致到鞋尖的那种女强人,她的模样保养的永远停留在二十几岁,但是你在她脸上怎么都体会不到年轻的热情。小姑娘们甚至想,殷谨这种人,到底有没有年轻过,她或许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女强人吧。
办公室里的殷谨正放下咖啡杯和母亲通电话。
“我没有时间回去,湘湘也不想回去,她住不惯老房子的。你到底什么时候答应去养老院?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有专人照顾你,也省的你总寂寞。”殷谨的声音和她阐述报告一样冰冷而带着权威性,每句话都不容置疑。
“我自己住着就很好,我不想去养老院!湘湘怎么就不愿意回来呢,你也不回来吗?我给你们烧你们喜欢的菜……”母亲的声音倔强中带着些讨好。
湘湘是殷谨的女儿,今年七岁,被宠的十分娇气。
“那种老房子总是让湘湘呼吸不舒服,我早说了那些老木器该换了,你视力太差做饭又不仔细,饭菜里总有头发我和湘湘都不想吃,你还是赶紧决定什么时候搬去养老院,你自己生活有保障一点也省的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因为钱骗你,现在这种人挺多的,上次那个大叔刻意接近你不就是吗?”不等母亲说完话殷谨就直接说,她的话直接的就像她对自己的下属一样,让人难堪。
然而殷谨并不管这些话有没有刺激到母亲,只是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说:“好了我还有事,我直接让人安排接你去养老院吧,你去了之后我会找时间带湘湘去看你,那边条件好湘湘也会愿意过去的。”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迅速的整理了一下东西起身朝外走去,路过助理的桌子时说了句,“资料弄好了发给我。”
然后就风风火火的又出去了,上了她那辆黑色的卡宴。正要换开车的平底鞋,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以为又是母亲,不耐的掏出一看却是家里打来的,她心里一慌以为是湘湘出了什么事保姆联系她,立刻接通,“喂?”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