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萨仅有的记忆告诉他,自己的瞳色,是黑色。
飘叶城之前的记忆他没有,他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飘叶,是不是玄暨人,但自己的相貌体征,他还是很明了的,黑发、黑瞳,而并不是现在的紫瞳。
尔萨曾经掀开眼皮观察过,角膜外没有异物,而且貌似也没有任何食物可以导致瞳色可以变成紫色的。
面容已经毁了,无法通过容貌来判断,身上貌似也和在玄暨的时候大不相同,尔萨不禁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还是我么?
如果是我,为什么瞳色身体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如果不是我,那我…又是谁?
啊啊啊啊……尔萨痛苦的在通铺上翻滚,史上最哲学问题上线,我该怎么办?
扎格刚洗漱完,看见尔萨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翻滚的,问:“怎么了?脸上还疼么?”
二傻把头埋在枕头里:“不疼了,我就是有些事儿想不明白。”
扎格却像是早有所料,胸有成竹道:“没事儿,你这种情况在新人里很常见,长时间在地底黑暗的环境下,心里的恐慌和不安全感会放大,嗯…这样吧,你来了也快一个月了,等再过一段时间,你和管事混熟了,送点东西或者钱财,让他特赦你出去走走,见一见外面的风景,就会好了。”
二傻吃惊:“我这样被买回来的,还能出去活动,不怕我跑了?”
扎格:“之前确实不敢,可现在不是情况变了么,你虽然是买回来的,可每个月也有工钱,只是克扣下来而已,如果你跑了,这些钱都不会给你,可你若不跑,这些钱待你按卖身契的合约服完劳役后,会退还给你。像你们这样的奴隶,都是孤家寡人,你现在逃了,出去了连饭都没得吃,还不如在这干活挣钱呢,这样即使你几年以后,出去了还能得到一大笔钱,所以,傻子才逃呢。”
铺开床铺,扎格钻进被子里:“再说了,就算出去,管事也会嘱咐我们看着你的,所以,你想跑也跑不掉。”打了个呵欠,扎格的声音渐渐低沉:“所以啊,你就好好干活吧,再等一两个月,我们带你出去吃好吃的…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穆坦从外面风尘仆仆的进来,也不洗漱,吹熄了灯,吧啦吧啦被子也钻了进去,不一会儿,两边的呼吸都规律起来。
不知是不是地处沙漠边缘的缘故,他们矿区这边,地阔天低,那一盘圆盘似的月亮,像个大号灯泡一样,出门基本不用点灯。现在透过窗子照进来,正好映射在尔萨的枕边。
尔萨望着那抹夜色,脑子里又开始闪现出一幅幅画面来。
那些画面走马灯一样,以尔萨的目力,根本看得应接不暇,里面时不时会闪现出一些陌生的人脸,还没有留下印象,就极快的飞走了。
烦死了!
尔萨挥了挥手,像赶蚊子一样想挥开那些片段,嘴里嘟囔:“哲学的问题果然不适合我啊,唉!懒得想了,我只知道,我是二傻。”
……
这天入夜,成斜巷灯火通明,朔夜早早去睡了,桑玛在旁边摆摊,二傻在门口发呆,朔月就在这时候,哼起了歌。
最近每当闲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哼歌,高兴的时候,哼的是洗澡歌,思索的时候,哼的是‘把每天当成最后一天来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