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是谁端来的?”
李恪一开口,寝室里一片默然,静得掉下一根针能都听见,他扫视着在场众人,似在每个人的脸上寻找蛛丝马迹。众人皆垂首,袁箴儿抱着李丽媛暗暗抹泪,杨凌香表面上义愤填膺,誓要揪出凶手,心中未免幸灾乐祸,她原本就不待见韦琳琅。
“鸡汤是我让落雁端来的,可我不知道什么是红麝之物,也没有在鸡汤里放过红麝之物,我听说她的身子不大好,就让落雁送来鸡汤给她补身子。”萧可迫不得已开口,心中是坦荡荡的。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一片哗然,就连李恪也没有想到,鸡汤是她送来的,才要开口相问,却被杨凌香打断,“哎呀!原来是你做的。”她白了萧可一眼,袅袅挪挪地移到李恪身边,横加指责道:“这么恶毒的事儿也做得出来,都怪表哥平日宠着她,如今她自己也承认了,表哥怎么处置她吧?”
“我说过,我没有放什么红麝之物,你是耳朵聋了,没有听到吗?”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萧可当然不认。
“表哥,你看她,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杨凌香一口咬定了萧可,再不给她辩白的机会。
不待李恪答话,袁箴儿哭哭啼啼道:“妾身也不曾想到,泽宣妹妹竟会如此狠心,韦姐姐腹中的胎儿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说没就没了。”哭了一阵儿,又拿出了确凿的证据,娓娓道:“泽宣妹妹昨日去了赵蓉蓉那里拿药,至于她拿得什么药,您一问便知。”
“其实萧夫人拿得的是……。”
“闭嘴。”萧可当即断喝了赵蓉蓉,若要隐私被公之于众,宁可被认为是下毒的凶手。
“你们都看清楚了,她这是不打自招。”杨凌香洋洋得意,恨不得把就此把萧可赶了出去。
直到现在,李恪都不认为是萧可做的,她是嘴上不饶人不假,可她心软呀!受人一饭之恩,便要亲身把尤安平找到,接济过多少安州百姓,翅从未有过私心,视米店里的伙计如一家,从不以势欺人。她怎么可能对琳琅腹中的胎儿下手?
“宣儿,你在蓉蓉那里拿了什么药?你不舒服吗?”
就这一句话,让萧可痛心到了极点,再看四周,无不是横加指责的眼神,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让她们如此痛恨。别人不相信也就算了,可他呢?人云亦云。蓦然抬起头,冷冷道:“是啊!我是在赵蓉蓉那里拿了药,我是想毒死韦琳琅和她腹中的孩子,我恨她们行不行?你满意了。”
心伤之下,愤然转身,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凝香阁,落雁她们正在花丛里浇水,有说有笑的谁也不曾留意她。于是,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拿了这件丢了那件,捡了那件又丢了这件,最终一气儿摔在了地下,拎了马鞭落荒而逃。
“宣儿。”李恪在门外堵住了她,抱住她的腰身再不松开,“你这是要去哪儿?手里还拿着马鞭,你想离开这里对不对?想离开我对不对?”
“是啊!我想离开这里,我想离开你,我受够了。”萧可拼了命的挣扎,唬得花丛中的侍女全都呆滞不动,泪眼迷蒙道:“是我害了韦琳琅,是我害了她腹中的孩子,你满意了对不对?”蓦地转身,狠了命捶打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别人怀疑我也就罢了,现在连你也怀疑我,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宣儿,你错怪我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怀疑过你,听说你在蓉蓉那里拿了药,我是在担心你,担心你生病了也不告诉我。”紧紧搂着那女子,衣襟已经被她的眼泪沾湿,柔柔抚着她的一头长发,心疼不已,好端端让她受了如此委屈。
听完这话,萧可再也没了力气挣扎,哭咽着倒在他的怀里,泪如雨下。
大概是哭累了,她连午饭也没有吃,一直倚在李恪的怀里,暗自垂泪,今天发生的一切始料未及,好心送了一碗鸡汤,竟蒙受了如此委屈,看如意馆那些人刚才的表情,恨不得把自己生吐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