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一场小雨过后,余葵对着镜子仔细描摹了玫瑰色口红。
她在白色蓬纱短裙外头,加了件米色长风衣保暖,刚刚蓄到肩膀的头发柔顺垂下来,戴上素净简单的头纱,便跟时景出发去领证了。
一切都很顺利。
照片已经提前拍好了,民政局里甚至没什么人排队,取号、领证、宣誓一气呵成。
直到步行回家的路上,余葵捏着小红本子反复看,忽然有了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伸手拧了时景一把,“痛不痛?咱们这就算结婚了?”
“怎么不算呢。”
时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把她的小本接过来放在外套兜里,“好好保存,别在马路上看丢了。”
“不是,这流程也太简单了吧?”
“一点儿也不简单。”
时景握紧她的手,十指交扣,声音在风里显得又低又轻,却仍清晰传递她耳畔。
“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绿灯亮起。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纯附门外,穿过斑马线,便能隔着整齐的栅栏看清校园全貌。
鸣噪了一整个夏季的蝉,抓住夏天最后的尾巴疯狂鸣叫,红白色校舍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远处塑胶场上冒着蒸腾的热浪,体育生在绿茵坪里奔跑。
“年轻真好,可惜我们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高中了。”
她走累了,便在路边的长椅坐下休息,凳子上还有水迹,时景把外套脱下来给她垫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