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很难回答，不过，好在他来之间，她其实自己也问过自己很多次，所以便挑了一个最直接的对他说：“如果非要找一个辞职的理由的话，就是不想在这里做了。”
“……”
握拳，薄薄的唇片都拉成了一条线。
那时，秦少君这个素来给人好好先生的胸外科主任，第一次在手术室之外露出了那种锐利如刀的眼神。
宫竹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瞪自己，不过，她既这么决定了，就没打算逃避：“其实理由很多啊！你想听的，不想听的，都有，但我觉得，到这种时候再骗你也没意思，所以，实话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才必须要辞职。”
“小竹，你就那么……”
很难开口，但他还是勉强自己问了出来：“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嗯！”
秦少君：“……”
他又不说话了，虽眼眼神还是锐利，但眼间夹杂着痛色。
宫竹看不得他这样的眼神，因为会心软，因为，会狠不下心说更伤人的话。
不过，不伤人的话，其实也一样会让人痛苦。
逃不过，她和他之间最终还是要面对这一种对局，所以，她选择了直面：“老实说，不是因为讨厌你，而是恰好相反……”
说到这里，宫竹似乎是笑了一下，不太明显，却还是被秦少君看到了。
然后，他听到她说：“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不得不离开。”
“这是什么逻辑，喜欢我不是应该留在我身边？”
“可是，会痛苦啊！”
说到痛苦的时候，宫竹伸手揪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重捏之下，她磨着牙，满眼是伤地看着他：“会痛到生不如死，这样你也要留我在你身边？”
秦少君：“……”
她那样，就代表她是真的痛苦吧？
可是，为什么？
他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啊！既然是喜欢自己，以前自己不回应的时候，她却还好好在呆在自己身边，现在自己愿意接受她了，为什么她还要走了呢？
因为孩子？
还是因为堵气？
“我不是任性，也不是堵气，而是真的想要换一个环境。在这里，我天天对着你，只会让我一天天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你也一样不是吗？”
“我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吗？
做为过来人，宫竹又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你说没关系是因为你现在还可以忍，那有一天，你忍不下去了呢？你烦我了呢？到那时，我又如何自处。”
“我不会。”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毕竟，现在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是不是？所以，我想离开，换一个新的环境，然后我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秦少君：“……”
开不了口，因为只想挽留。
可是，她的理由那样充份，每一句都让自己没办法反驳，所以，他要怎么开口说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