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好歹是满脸带笑地将人送出门,唐氏则在人走后就拦住周云棠:“太子为何让你入东宫?”
“陛下旨意,我也不知。”周云棠垂眸,不愿与唐氏多说,解释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难堪。
唐氏依旧不肯让她走,一脸失望地看着她:“你不知?周家已出一位太子妃,短短两月内为何又出一位,为何你在宫里就无事,云渺入宫不到几月就被毒.害。”
周云棠神色淡漠,就算听到指责后也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她只看了一眼,道:“问问您自己如何教导她的。”
“你、你在指责我?”唐氏忽而大声咆哮,一侧的宣平侯打横抱起她就往卧房走去,唐氏就像发疯一般捶打着他。
声音渐渐远去,周云棠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将圣旨带回了自己的屋里。
圣旨上周云棠三字是她朝思暮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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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元蘅辞搬出了周云棠的院子,卧房里就只剩下一人。
宁静的庭院充斥几分温馨,周云棠同元蘅辞要了一坛酒,桌上放置了两套碗筷。
许久后,门被人推开了。
秦昭抬眸,略微惊讶:“你怎知我来?”
第97章 九十七 冷战。
“殿下尝到了甜头, 难不成就放弃了?我有一事很奇怪,烦请殿下解惑。”周云棠抬眸,顾盼生辉, 唇角隐着几分笑意,乌黑的秀发懒散地披在肩头上, 蹙眉问得很认真。
秦昭慢悠悠地在她对面坐下,端起早就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太子妃尽管问。”
事已至此,他无需再害怕。
周云棠把玩着白玉酒盏,眸色染着灯辉, 清秀璀璨,“我想问殿下, 小王爷为何要娶我?”
“很简单,陛下猜忌侯爷,不愿再让他的女儿嫁入东宫。但也不会让你成为西夏王妃, 个中含义, 你比我更清楚。在太子妃与西夏王妃上选择,只会选择前者。”秦昭成竹在胸,执起酒盏给自己斟满酒杯,“我不过将所有的矛盾挤压在一起罢了。”
既然要闹就闹得大一些。
他没有什么可怕的, 更不会瞻前顾后,目的只有周云棠。
陛下猜疑侯爷,但没有证据?当年私令钟家陷害就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时至今日,依旧如此。
因此,猜疑只能放在心里。
这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心里, 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刺拔不出来前是不会同意周云棠成为太子妃。
有了西夏求娶就不同了,猜疑之所以是猜疑,就是没有证据。一旦周云棠和亲,那么就给宣平侯搭建桥梁,指不定就真的反了。
陛下这才退而求其次同意他的求娶。
那日,他不去找陛下,陛下也会赐婚。只有成为太子妃,才能顺理成章地堵住西夏小王的嘴巴。
毕竟,只有他和周云棠是一道长大的,之前对周家又有愧疚,这个时候作为弥补再立周氏女做太子妃,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所以的压力都在此刻爆发。
“殿下如此算计,就不怕陛下回过神来与你算账?”周云棠眼中笑意淡了淡。
“他不会知道。”秦昭眼中多了些黯淡,他将酒杯放下,看着对面的周云棠:“你可知陛下亲信一道士?”
周云棠摇首:“并未听闻。”
秦昭继续说道:“那个道士是你父亲早先安排的,陛下对他极为信任。”
宣平侯的安排一目了然,若是无法生擒库勒,得不到证据,就令云枯子暗地里谋害陛下。
就算真相大白,皇帝也只处罚钟家,云枯子也是手里的一把利刃。
论阴谋论心计,宣平侯才是强者。
所以,他决定不能让宣平侯离开大乾。
放虎归山,后悔莫及。
周云棠微蹙的眉头又皱紧了些,半晌无语,握着酒盏的手微微发颤,不知不觉中酒液洒到了手背,惊得她忙放下。
“殿下是想怎么做呢?”她恍然有些不认识对面的男人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父亲所为不过是为秦昭在做嫁衣罢了。
她冷冷地笑了。
秦昭触及他面上的笑意后心中忽感一阵落寞,道:“云枯子道长的事是巧合,若无你,我无法识破。都是巧合,亦或是天命如此。”
他是太子,自该是受了天命。
“周云棠,回到从前,周家依旧在东宫的庇护下。”
周云棠垂眸,避开他炙热的视线,这个时候恍然觉得喜欢两个字太小渺小,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秦昭的话更像是警告。
“陛下下旨,我自然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