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执迷不悟,她自有其他办法。
她这么一走,正殿里剩下的秦昭也想跟着一块走,数日不见,心中难免难熬。
他想走,皇后拉着他就哭了:“你看看、你看他这副猖狂的样子,若非你毫无底线地宠着,他会与本顶嘴?太子,你这是引狼入室。”
秦昭眉眼拧着,余光扫向殿外的虚空,神色缥缈,叹道:“母亲,马车被焚毁一事是李家的错,东宫下.毒您不去查,就是您的错。周云棠谦虚知礼,是您一手将她逼上绝路。”
秦昭想起春日里明艳妩媚的周云棠,若没有这些琐事,她还是从前聪慧良善的模样。
他心一揪,站起身道:“母亲,中宫中有人敢毒.害太子妃,明日害您也是易如反掌,危中不知险,您已然被人捏在手掌心里了。”
“这、这……”皇后愣住了,这才意识到危险性,之前不查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太子这么一说,事情就不对了。
想到太子的话就感觉全身颤抖,她立即唤来心腹去查。
太子无心去管中宫的事情,小心地避开众人后回到明德殿。
周云棠肯定会去见周云渺。
刚跨入殿就听到周云棠的声音:“乳娘太大意了。”
“是我的疏忽,可未曾想到皇后会不管不问,世子,这几日钟良娣时常过来同太子妃说话,话里话外都不大好听。”
云氏的声音不如以往沉稳了。
周云棠回道:“下次再来,乱棍打出去,她若不服气就去找殿下。殿下若是不管,就……”
无端停住了,秦昭的一颗心被高高地吊起。
等了须臾,周云棠才又道:“殿下若是不管,我再想办法。”
秦昭密切注意着珠帘后的倩影,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就不大高兴了,没进去就在外间坐着,周云渺身上的毒性过重,这些时日就拿药吊着。昏迷的时辰大于清醒,这个时候必然也是睡着的。
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来后,纤细的玉手挑开珠帘,周云棠缓步走了出来。
秦昭一见后,唇角的笑意就止不住微扬,往一侧挪了挪,腾出身下坐榻一半的位置。
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她过来坐。
然而周云棠就像没有看到,眼梢往上提了提,“殿下,臣先回去了。”
秦昭心一沉,“你生气了?”
“殿下回来多久了?”周云棠不高兴,澄澈的眸子里并无半分喜悦。
秦昭吃瘪:“八九日。”
“殿下心思玲珑,办事迅疾,为何回来八九日还查不出来呢?”周云棠追问道。
“查了些眉目,我不知你会回来。”秦昭继续解释,小女人炸毛的样子可真让人感觉不妙。
周云棠冷厉,道:“殿下说会马车被毁一事会还臣公道,怎地也毫无动静了?”
论起旧事,三言两语也是说不清的。
周云棠无情的神色让秦昭感觉几分不适,尤其是见惯周云棠温柔如水,这个时候被临头一桶冷水当真是不适宜,但他是理亏的,自然不好继续僵持。
“此事牵扯过多,我会让李家给你一个公道,至于中宫的事情,我查出来无用,还需皇后自己想办法。下.毒一事透着古怪,能在中宫行暗杀一事的人不多,我已令人去暗中盯着,眼下不可打草惊蛇。你且笑一笑,哭丧着脸果然不好看。”
周云棠并非胡搅蛮缠的人,听了解释后也渐渐释怀,主动走到秦昭身侧,刚想坐下来,外间传来宫女的声音:“殿下,钟良娣求见。”
周云棠果断地站起身来,未曾开口就听到娇滴滴的声音:“殿下,晴儿想您了。”
“嗯,我不想殿下。”周云棠冷冷地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跨出门槛的时候就见到面色红润娇艳若花的钟晴。
钟晴是眼下东宫最得宠的后妃,衣饰都比寻常人高出些,身上柔内的蜀锦缎子都是今年进贡来的,东宫得到的是赏赐都送到她的殿里去。
“原来周世子也在。”钟晴微有些惊讶,看着那张与太子妃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颊后出现恍惚,面前的这位究竟是太子妃还是周世子?
她竟然分不清了。
干巴巴地看了一眼后,她选择性走向太子,不顾众人的眼光就伸手搂住他,娇滴滴道:“殿下,您近日怎地不见我了,上次见面您还说带妾出宫去玩的。”
周云棠眼中的冷意更深了些,“臣不打搅殿下与良娣的好时光,这就离开。”
“周云棠。”秦昭冷冷地拂开钟晴,冷望着她:“钟良娣言行不规矩,闭门思过半月,赶紧回去。”
“殿下……”钟晴慌了,不知自己哪里错了,忙跪下请罪:“妾心挂殿下,整日难眠,这才来见您,您可知您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妾望穿秋水。”
梨花带雨,怯弱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惜。
周遭的人都不住地打量着周世子,毕竟他一来,殿下就罚了钟良娣。
周云棠不理会二人,钟家蹦跶不了多久,现在收拾过早了些。
周世子径直离开,秦昭暗地里看了两眼,碍着人在就不好追出去,只好憋着一肚子气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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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清冷许久,随着世子的回来后也开始热闹起来,门上的匾额也被擦拭了几次,光亮如新。
周云棠从宫里回来后就去安慰唐氏,等回到自己的屋子都是亥时的时辰。
元蘅辞自成亲后就一直住在她的屋里,周云渺是住在隔壁的院子里。周云棠不愿去住她的屋子,索性就同元蘅辞一道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