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唇角抿出一条直线,众人都不敢随意说话,肃王趁机道:“父皇,儿臣觉得重选战将,务必先打他们措手不及。”
“爱卿可有人选?”
皇帝同意了。
秦昭恍然觉得陛下有些不同,竟然会这么快同意肃王的建议。
户部尚书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他没有跟着复议,反而看向太子秦昭,对方也并没有参与的意思后就坚决保持沉默。
商议一阵后,肃王力谏罗雄。
罗家握兵,这也是肃王联姻的缘由,罗雄便是罗家旁支。
众人不敢参与,几乎都没有说话,皇帝扫视一周后,心中越觉烦躁,“爱卿回去再细细想想,明日早朝再论。”
肃王意气风发,领先领旨,众人面面相觑,相继应了下来。
临走之际,留下肃王细说。
秦昭默然跟着众人退了下去,户部尚书悄悄靠了过来,“殿下,陛下是想战吗?”
“战?”秦昭冷笑,方才的局面分明是陛下被肃王的几句话激到了,这么多年来听之任之,肃王几句话就激得他想战,可见内有隐情。
“孤觉得陛下对肃王的话甚为忌惮。”
兵部尚书浑然一惊,无法控制自己地想起了当连陛下方登基不久后的被兵权压制的事情,心中几乎瞬间涌起一种害怕,低声告诉殿下:“宣平侯死了十五年,您当时还小,不知陛下初登基的时候面对的局势。宣平侯府父子当年骁勇善战,老侯爷死后,宣平侯更是一往无前,百战百胜,可他对陛下并没有常人的敬意,在战事上几乎不听圣意。”
“你的意思是宣平侯的兵权威胁到父皇了?”
兵部尚书不敢再说话了,在当时皇帝对宣平侯礼遇有加,甚至在其死后封赏子女,大肆追封,这些猜测又当不得真了。
秦昭点到即止,不会再问,领着人回东宫。
明德殿内灯火通明,李晖侯在一侧,太子一回来就奉上茶水,唤人来洗漱。
秦昭摆摆手,吩咐道:“你将有关宣平侯的史册都找来,再去查查他的战功往事。”
李晖应道:“臣这就去安排,不如去问周世子要些书来?”
“不必,你自己去查,悄悄地,不许让旁人知道。”秦昭按住他,不愿将事情闹大。
陛下今夜的反应确实不同寻常。
李晖匆忙而去,殿内只留下秦昭一人。
灯火染就修长的影子,颀长如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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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的消息被压了下来,朝臣们不敢随意议论,肃王一党再度猖獗起来。
这时户部的案子查得清楚,赵德芳失察疏忽,贬黜离开长安,从地方调来一人担任户部尚书。
简单落寞后,肃王无心再追究这件事,小小的钟家浪费他的时间,周家暂时松了口气。
过来几日后,周世子进宫谢恩。
消息不胫而走,梳妆打扮的贵妃望着铜镜中美丽倾城的容颜后生生顿住了,转首望着禀话的人:“人可走了?”
“刚进宫。”
“本宫去瞧瞧。”贵妃放下口脂,给自己描了远山眉眼。
远山朦胧不清,被长安人甚为追捧,端庄雍容。
贵妃满意今日的妆容,换了牡丹对襟敛袖,腰间悬挂黄田玉饰,雍容华贵。
方登上车,就瞧见东宫的车辇驶来。
贵妃一怔,太子妃来这里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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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子离京三年,大多数人都不记得他的相貌,十三岁与十六岁还是有些差距的,尤其是大病未愈,脸颊消瘦,整个人都瘦得脱形。见人都会感叹一句,当日俊美无双的周世子不见了,只有一个五官脱形的病秧子。
皇帝无甚心思说话,随意问了几句话后就打发人出去。
被帝王轻视后,周云渺的心就坠入深渊,被宫人引着往外走。
宫廷森严,宫人走路目不斜视,垂视脚下,她扫视一周后询问宫人:“可能去东宫?”
“那是不成,没有召见不得随意走动。”
周云渺不好再问,匆忙地登车回府。
与此同时,贵妃在接见来意不善的太子妃。
贵妃宫内百花盛开,就像进入花园子一样,各色珍惜花卉都被摆在廊下,走过的人都会忍不住惊叹。
周云棠也同样如此,叹息道:“娘娘这里果然好风景,实不相瞒,今日而来就为了您的墨菊。”
墨菊被挤在各色的花卉中,颜色黑里透红,光泽惊人,瞧着极为罕有。
“一株花罢了,怎地就亲自来一趟,打发宫人来讨就成了。”贵妃不耐烦,再看她眼中的惊艳和爱不释手后心中犯起疑惑,太子妃真是来讨墨菊?
周云棠高兴点点头:“娘娘真大方,既然如此就不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