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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1 / 2)

邵景行应声转头,就见黑暗之中影影绰绰有巨大的影子浮现出来。随着霍青踏上那红砖铺成的路向前走了几步,淡金色的光已经隐约照亮了那影子的一只脚——不是什么人脚动物爪之类,而是一只鼎足,上头浮雕着一个矮小的人形生物,做双手抱鼎足之状。

“是个鼎?”邵景行惊奇地眯起眼睛用力看,发现那里还不只一口鼎,“一,二,三……九,九鼎?”

第145章 地图

关于九鼎,各类书籍里所载颇多,大体都是说禹在治平水灾之后,收九州之金铸成九鼎;夏商周之时朝代变迁,九鼎也跟着迁都几次,但在周朝灭亡之后,九鼎便不知下落了。

也有人说周九鼎并不是禹所铸的九鼎,只是周朝仿制的。

还有说秦灭周后便将九鼎迁于咸阳,但因为秦朝无德,所以秦虽然一统天下,九鼎却自己飞走了。

当然后面这个说法完全是无稽之谈,金属铸成的东西毫无生命,怎么也不可能长出翅膀的。

但总之,关于九鼎的传说很多,但普遍都认为,大禹的确铸过这东西,而这东西最后也确实消失了。不过奇怪的是,实物不见也就罢了,可是连禹九鼎究竟是个什么形制,各种书籍中都没有确凿的记载。

倒是有种约定俗成的说法,是说禹九鼎上铸了大禹治水期间遇到的各种异兽怪物,仿佛一本绘图《山海经》,为的是让大家以后看见这种异兽就有所防备。然而这也终究只是传说,因为上头所铸的图形也没有传下来,以至于现在的各类绘本上的异兽长得各不相同,看起来都不像一个妈生的。

因此,姬小九在给邵景行上课的时候曾经说过,她觉得禹九鼎根本就没有现于人前,而上头即便铸了异兽的形象,也不是用来给大家搞科普的。她更怀疑,禹九鼎与山海结界的秘密有关,很有可能被大禹在临终的时候带入了山海世界。

对的,尽管神话传说里都记载大禹飞升成仙了,但姬小九怀疑他只是进入了山海世界——所谓的卒于会稽不过是个借口,毕竟至今也没有个明确的埋骨之地,更没有尸骨。

邵景行当时听课的时候就很有点不明觉厉,现在他就更觉厉了,因为九鼎就在他的眼前,就在这山海世界之中。

鼎有三米多高,鼎身近似正方形,古铜色,表面光滑,毫无锈蚀。

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些东西的奇异特殊之处——普通的金属别说在山海世界里搁上数百上千年,有几个月就能给你烂成一堆了。

不过更吸引人的还是鼎身上所铸的图案,邵景行还在目不暇接的时候,霍青已经指着最上方:“钟山!烛龙!”

九只鼎虽然等高,但宫殿中心却是一座高低错落的青砖砌成的台子,九只鼎摆在上面,无论从哪一面看过去,都能一眼就看到全部的鼎身平面。而最高处的那只鼎上,正铸着一条口中衔火的龙。

这些鼎都是古铜色,上面铸的图案自然也是古铜色,只是因为浮凸而起,被光线一照便显出了清晰的轮廓。而那条烛龙,却是下半条身体盘在鼎面上,上半身则从鼎边上探了出来。

这种铸造法与普通的鼎有极大不同,从鼎面上探出来的四条龙颈在鼎上方聚合到一起,合成了一颗仰面朝天的硕大龙头,龙口中还含了一块足有甜瓜大小的红色宝石。

这块宝石上尖下圆,形状不太规则,但不知是被什么打磨过了,表面光滑圆润,质地又通透,被光线一照便熤熤生辉,真像一团跳动的火焰一般显眼。

这样的安排,很显然就是在告诉大家——这烛龙是重点!

“所以大禹铸九鼎,是为了让大家看烛龙?”邵景行紧紧拉着霍青的手,装做害怕四下里黑暗的样子,“不对,是为了告诉大家,那个阵眼就在钟山吧?但是——这有什么用啊?”大家都不知道钟山在哪里呢!

“当然有用。”霍青从善如流地举高手里的玻璃灯照照四周,“这里是特殊的地方,不会有异兽能进来的。”

邵景行不肯放手:“那,那不一定啊,这都过了多少年了,结界都可能坏掉的,这宫殿更没准了。”他这是多少天没见霍青了啊——当然,要说起来也就在山海世界里过了两天多点儿,但是古人都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四舍五入他和霍青得有十年没见了呢。

霍青没领会他的意思,还在认真地解释:“这里应该跟大荒之山的鳌足柱一样,是独立的空间,否则这些铜鼎不可能如此完好。”

邵景行的嘴已经可以挂油瓶了,感觉霍青简直是不解风情啊,好几天没见,霍青都不想他的吗?

霍青到现在才明白邵景行的意思,哭笑不得的同时心里又是异样的柔软,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邵景行的头发:“怎么可能不想。”他听见枪声从村子里冲出来,就眼睁睁地看着邵景行被山海世界吞没,身边还带了两个累赘。

这几天他也是吃不下睡不着,幸好两人手腕上的青蚨血印记还在报着平安,否则即使是他,也没法再保持冷静了。但好在终于重聚,哪怕两人还在山海世界里也没关系。而且这不是还发现了重要线索,当然要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说实话霍青的解释干巴巴的,说到最后甚至还有点画蛇添足狗尾续貂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嫌疑,但邵景行却听得美滋滋的——他自动把最后那几句给消音了,总之,霍青也很挂念他就是了。

但是这么挂念他,见面之后不是应该先亲热一下嘛,那什么,至少先来个热吻什么的吗?

说起来邵景行还有那么点儿怨念,当初在大荒之山的鳌足柱上,他和霍青就那么悬在半空中搞了两发。当时他还有点埋怨霍青爆发的地方不太对,害得他累个半死还提心吊胆,结果从离开大荒之山之后,霍青就再没那啥过了。

看吧,叫你埋怨!

当然他们一直都没能闲下来,可是,可是——不是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嘛,他们很忙,可是也不至于忙到那啥的时间都没有吧?反正,反正霍青之后的表现是有那么点儿冷淡的嫌疑的,看起来很像要用过就扔拔那啥无情的样子啊。

虽然是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之内,面对的也只是九只沉默的铜鼎,但霍青还是觉得脸上有点发热,终于咳嗽一声打断了邵景行的抱怨:“不是……你不是说,不太舒服……”

“我什么时候说了!”邵景行不承认。

“你说了。”霍青只觉得脸上更热了,“你说——腰疼,还有……也不舒服……”

邵景行瞪圆眼睛:“在那个大骨头架子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那肯定不舒服啊!”哪儿有家里的床舒服!话说你能在那地方来两发,为什么回到正常的床上就不行了,难道还有特殊爱好吗?

“不是!”霍青也有点急了,脱口而出,“我怕我技术不好弄得你不舒服,所以想——”他猛地刹住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邵景行的眼睛瞪得滚圆,拉着他的手催:“所以怎么的,你想怎么干?”

这句话——尤其是某个动词落在霍青耳朵里,真是听出了无数的歧义,顿时连耳朵根都热辣辣地起来:“没什么。”

“说啊!”邵景行乐得眉开眼笑,“你不是想再研究研究——”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霍青捂住了嘴:“别说了!”

“唔要书——”邵景行硬是晃着脑袋挣扎了出来,嘿嘿坏笑,“我还以为你是后悔了呢,原来是怕技术不好啊。这个容易,我教你——”

他的话再次被堵了回去,不过这次不是手,而是嘴唇。

明茎草粉发出的淡金色光芒被遮挡了大半——霍青一手搂着邵景行的腰,一手按着他的后脑,于是那个水晶球也就被埋在了邵景行的头发里——漏出来的那一丝光线,勉强能够勾勒出两人相拥的侧影——很好,脖子以下看不清楚。

两分钟之后,邵景行才能喘过气来,口是心非地埋怨了一句:“你怎么肺活量这么大啊!”霍青真是凭一口气在亲啊,他都不大会换气的。

“别说了。”霍青尴尬得想原地爆炸,勉强保持着面瘫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一下,以免某个精神起来的位置引起注意,从而令此刻的情景招来河蟹,“咱们得先搞明白这九鼎的事儿。”

要说邵景行其实是挺好哄的,他甚至都没发觉霍青的变化,心满意足地拉着霍青的手,一副言听计从的耙耳朵样儿:“好好好,不过怎么弄明白?这鼎上连个字儿都没有啊。”要是像鳌足柱那样来个铭文不就行了吗?

“也许事涉机密,大禹并不想说得太明白。”霍青深吸口气让自己再冷静一点儿,抬头望向九鼎,“又或者他觉得事情已经说得足够清楚,并不需要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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