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袖口手帕上的刺绣,是姑娘自己的手艺吗”
水仙弹奏完毕,抱起琵琶
“是的,是奴自己的手艺,韩公子之前见了也很喜欢,让奴婢给他也绣了。”
尉迟书不出声
她是见过韩宴这半年来,几乎那腰带上都有这种水仙纹的。
尉迟书让下人打赏钱,自己便摇着折扇,带着面具走了。
那汗巾子便有些意思了,如果说,韩宴只是对这水仙逢场作戏,他犯不着把一个青楼女子绣的东西那样饰在腰间。
如果是他设的圈套。
他设给谁?!
设给自己?!
按照尉迟书对韩宴的了解,他对自己并不屑于费这种心思。
更何况,尉迟书的恨意有没有放在眼中都是一回事。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真的青睐这水仙姑娘。
虽然尉迟书看不出这水仙姑娘有特别值得打动人的地方,谁知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旁边有尉迟书一起带过来的小倌,小倌递了一锭白银过去。
听见身后女子带着羞怯的声音
“谢谢公子”
是了,她今日出来是一袭锦衣,无论穿着,打扮,手中的折扇,跟人讲话时故意压低的声音。
都是模仿男子。
韩宴那样对她的寻真,她亦会找机会好好对这位他入眼的水仙姑娘。
“来啊。。美人。”
李心远执银质的酒壶追着花娘,红绡荡荡,他弯着身依在酒桌挡了尉迟书的路。
尉迟书顿下了脚步,等他略倾了倾身,才从他侧面走过。
寻真曾是阳王府的清客。
尉迟书第一次见他时,他梳好发髻,长发如锻,披在一袭白衣大氅上,里面是素色深衣。
他皮肤姣好,如雪般白,唇又很红,唇红齿白,大约就是这了,整张脸,就如同那雪地里灼放的红梅。
而他身上带着清婉而又干净脱俗的气质,让人一见就想靠近。
尉迟书第一眼在王府的前院见着他,在一堆逾半百的清客相公里,他那么年轻又别致。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说白了,他们的相遇,有点才子佳人的故事。
实则,尉迟书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一个人外貌打动的人。
她是一个非常狠心的,冷心冷肺的女人。
如果只是第一眼的舒服,无害,想要靠近。
就没后来那么多事。
后来,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寻真主动靠近她。
问她借书。
一本诗集,手抄本。
一开始,她依然那么高傲,对他,像对阳王府其他清客那般。
冷冷淡淡。
从一开始,或许她看出来他人生郁郁不得志。
出生,仕途。
可那又如何,天下过的不好的人多了去了。
就算她尉迟书顶着郡主的头衔,从小就是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女,她依然有自己伤心难堪之事。
但是,如果一个人,你若不关注,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
可如果,原本就是你并不拒绝,甚至第一面还带着些好感。
然后靠近,情窦初开的少女,情郎的郁郁不得志,男子的苦难仿佛唤起了女子内心的牺牲。
而她,还是有权势的郡主。
这股如母爱的感情被放大到无数倍。
他做过尉迟书的琴师,教她弹琴。
虽然只有短短数月。
尉迟书小时候在宫里进学,跟着那皇子公主一起。
她的琴,也是在那时就开始弹。
寻真的琴技巧不够,但是,很有韵味。
尉迟书很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