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一声,门口有仆从。
可我不喝他们沏的茶。
青山茶庄近日来了一茶师,我这就给你请来!祝久辞甩开手臂挣扎着往外跑。
将将跑到门口,猛然被人拽住,滚烫潮湿的纤手有力抓着他手臂,往后一带,他肩膀靠住胸膛。
梁昭歌竟是跟着跑出来了!
祝久辞即刻闭了眼,这人不知羞么!想到梁昭歌天神容颜却下身不着一物,惊恐,连忙将那可怕的画面赶出脑海。
小公爷别走。
祝久辞无神答话,脑海中那诡异的画面时不时侵蚀他思绪。猛然想起来木窗未关,那岂不是全让别人瞧了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怒火,祝久辞恍然挣脱开桎梏,三两步冲到窗边啪一声关上。
胸膛激烈起伏,身后脚步声慢慢悠悠离近,美人又黏上来了。
关窗户作甚,泡药可热。
祝久辞气愤转身,瞧见梁昭歌粉红面容白皙锁骨又连忙闭眼,还好没瞧见。
不关窗户岂不是让旁人都看见了!
梁昭歌不在意,那就瞧去呗,总归不能热着。
祝久辞腮帮子咬得发酸,闭着眼睛把人推到木桶旁边,你进去!
不要。美人扭身子,热死了。
祝久辞懒得与他斡旋,闭眼寻摸脚凳,盘算用同样的方法把美人拍进桶里。
然而可怜脚凳早被梁昭歌踢到角落里去,闭眼的祝久辞哪里寻得着。
美人弯身子瞧祝久辞傻子一样在地上瞎子摸鱼,一时忍不住勾了皙白脚尖去点他软腰。
轻轻一勾,脚趾陷进柔滑的绸缎里,触着一点软肉。
梁昭歌!
美人吐舌,被发现了。弯身把人扶起来,绵软话语道:小公爷把窗户开开,一会儿凉快了我便去泡那药桶。
祝久辞被那人荒唐想法气得发昏,那就让满院人瞧见、瞧见你!
梁昭歌似乎意识到什么,捏住祝久辞脸颊左右打旋,揉得那人不得不睁开眼睛。
按着小脑袋朝下面望去。
祝久辞尖叫一声跳开。
躲在桶后面许久渐渐回过味来,悄悄探出脑袋,美人纤纤长腿穿着亵裤,哪里裸着乱窜。
一时乌龙,祝久辞红了脸。
我,我给你开窗去。
梁昭歌倒是勾起嘴角不依不饶扭上前,让谁瞧了去?又瞧去了什么?
祝久辞谎话张口就来,可惜被纤纤指尖尽数堵在口中,梁昭歌摇头,说谎是要被狼叼走的,娘亲给小公爷讲过,对吧?
小人惊慌摇头。
小公爷想到了什么,怎的这般脸红?
梁昭歌提着衣袖旋转腰身,有何不能瞧的?指尖勾起祝久辞下巴,莫不是小公爷想瞧?
旋即收回指尖往自己腰间去,总归吃着小公爷的、喝着小公爷的,如今你便是提这般荒唐理由,昭歌也不得不从了。
祝久辞慌忙扑到美人腰间按住那扯了腰带的纤手,昭歌误会!不对,是我误会了!
梁昭歌若有所思看着自己腰间的小手,原来是昭歌误会了。
祝久辞松口气,紧接着听见那人道,原来小公爷是要替昭歌脱了?
双手猛然被人往腰间一按,隔着薄衣触到纤腰劲瘦,未有一丝赘肉。
祝久辞烫着爪子跳开,慌乱朝着梁昭歌一鞠躬跑开。
美人瞧着小人落荒离去,遗憾摇头,嘴中念叨着似乎过头了,迈步踏进桶中。
祝久辞一路顺着九曲游廊冲出西苑直直跑到了前堂老榕树下,神思飘渺蹲到石凳上,一时僵成石雕猴子。
伸爪子出来,美人劲瘦腰肢的触感还在盘旋,绵薄有力,积攒了多年舞蹈功力。
突然觉得烫爪!
跳下石凳寻雪,吧唧按进雪里,冰冰凉凉,松口气,可那白雪细密柔软,像是美人冰凉细腻的肌肤。
祝久辞踉跄逃开。
后背撞到细瘦树干,纷扬白雪落下,梅香强势裹挟,一如那美人幽幽冷香。
祝久辞崩溃,上蹿下跳跑开,躲到水潭边上,坐在那外延的石板上,双脚垂下去晃在冰潭面上,丝丝甜香顺着风飘来。
阿念抱着蜜罐子路过,探脑袋朝祝久辞道:小公爷!晚上吃糍粑,国公夫人特意从梁公子那儿学了手艺,说是极正宗!
祝久辞险些掉进潭里,怎么哪都是梁昭歌!
一路躲躲藏藏回到老榕树下,又一次蹲到石凳上假装猴子石雕,瞥眼瞧见石桌上细密刻了小字。
这还得了!千年老石桌算是祝家代代传下来的宝贝!,把小公爷卖掉都换不来!连忙凑上前去看,若是他能帮着毁尸灭迹,说不准还能从国公爷的弯月大刀下救下一抹冤魂。
凑近了看,不太对劲,分明是国公爷的字迹。
爪子摸一摸,刻痕力透石面线条流转,能将石雕写得一如纸上飞墨也只有国公爷一人的腕力了。
认真念出来,除祝家小儿与梁琴仙可攀榕树。
石雕猴子跌下去,一屁股摔进雪里。
美人阴霾疯狂笼罩。
祝久辞一时愣神,不知不觉间那人已渗进他生命的处处角落,随处都是那人影子。
似乎无论什么都离不开他。
祝久辞茫然团起一把雪揉脸,绝不能被蛊惑,要清醒、要自立、要响当当地撑起京城霸王的名号。
祝晏宁!国公爷一声怒吼。
霸王蔫了。
伸出四只爪子就要往榕树上爬,恍然想起来那列小字,即刻放弃了念头,结果打眼瞧见国公爷舞着刀上前来,一时腿软,半晌坐在雪中爬不起来。
胆子肥了!敢大冬日坐雪地里!国公爷气得手抖,恨不得刀尖一挑把人从雪中拨出来。
祝久辞惊惶,拼命想爬起来反而使不上力气,眼瞧着刀尖攀来了,纤臂从面前伸过,旋即被人腾空抱起,倒进软香怀里,仰头瞧见美人纤纤下巴。
梁昭歌微拂身子,国公爷息怒,我先带小公爷回去泡热浴。
国公爷哼气,挥手让人离开。
娘亲从隔壁攀墙飞来,双刀朝雪中一插溅起飞雪,伸手拈住,不过一点凉雪,你这么宠着他怎么经风雨。
谁宠着了!国公爷突然愤怒,气鼓鼓扛着弯刀离开。
国公夫人不以为然,甩开双刀在雪中练武。
这平日里训练将士,那都是整夜泡在冰河里,哪有这在软雪中坐上片刻就着急的。
若当真乖孩儿立业成家搬出去,他不得哭着攀墙进去。
梁昭歌抱着人一路走回西苑,祝久辞小心翼翼捏起美人墨发,发尾仍滴着水,中间有几丝已结了冰。这人怎爱美到这般程度,他都小心给盘起来了,还是被他散下。
一时忧心,将墨发拢到怀里捂着。
小公爷做什么呢?梁昭歌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