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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5)(1 / 2)

魏明明哭着打电话和胡见君哀求,放自己导师两天假,让她回来看母亲最后一面。

胡见君哭笑不得地安抚:你的导师也是我的学生啊,我已经和张书记说了,会放她回来,最迟今晚就能回来,我让张跃去机场接她。

魏明明又拨打视频电话,联系简清。

电话接通时,简清正在机场。

张琴出面和机场的负责人协调,请求帮忙运送简清回江州市。

阿姨,阿姨,简老师就快回来了。魏明明把视频镜头对着病榻上的阮笙。

阮笙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女儿,无法开口说话,向来浑浊呆滞的视线,变得异样清醒。

简清望着病榻上老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妈,你等一等我,我就快回来了。

阮笙上了呼吸机,说不出话来,只是眨了眨眼,一行泪随之流下。

魏明明连忙拿纸巾擦拭她的泪水:别哭,别哭,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天公不作美,M市这天突降暴雨,天气恶劣,能见度低,民航不便起飞。

简清在机场等了三个小时,正准备转乘汽车颠簸八、九个小时回江州市时,机场人员说再等等,等这阵雨小一点就可以出发。

一个小时后,雨势渐小,简清登机出发。

两个小时后,抵达江州市机场。

张跃在机场门口等候已久,见简清出来,连忙载着她从机场出发,驶向高速,驰往邻市的市一医院。

简清望向车窗外。

见惯了残垣断壁和灰头土脸的灾民,再度回到城市,看见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看见车水马龙,看见光鲜亮丽的人群,恍如隔世。

市一神外的ICU里,阮笙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

意识早已混沌不堪,她咬着牙,撑着一最后口气,不肯闭上眼睛,怕一闭眼,再也睁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早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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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只有你

从灾区风尘仆仆赶到市一, 简清进入神外ICU的第一件事,不是冲到母亲病床前,而是在隔离区谨慎地换上隔离衣。

魏明明和科室的同事冲过来, 担忧地看着简清。

这种场面,或许应该嚎啕大哭, 泪流不止。

但简清眼里酝酿不出一滴泪水,戴上口罩后, 大半张脸被遮住, 仅露出一双眼睛, 眼神冷静得不像是去见弥留的家人, 而是去查房巡视病人。

ICU的医生护士见惯各种各样的生离死别,也不是没见过她这样冷漠的, 但她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来, 原以为感情笃厚, 却是这番冷淡的表现, 实在矛盾。

穿好了隔离衣,简清跟着护士, 疾步走到阮笙床边, 望着病榻上瘦弱的母亲。

母女两人对上视线。

阮笙有些记不清简清的脸, 但看见那双眼睛, 就知道是女儿回来了。

她想伸手, 摸一摸女儿的脸, 可肢体已经不听使唤。

简清像是看穿她想法一般,走近一步, 俯下身,摘下口罩,牵起母亲冰凉的手掌, 贴在自己脸上,犹豫几秒,喊了一声:妈。

多少年没听过这个称谓了?

阮笙看着简清,目光复杂,唇口蠕动,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简清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受,似乎感受不到哀痛,只是一片虚无。

当年,她在街头遇见阮笙,跟了一路,才敢确认身前那个衣衫褴褛的疯癫妇女,是自己的母亲。

她费劲千辛万苦,把母亲送进精神病院治疗。

在异国他乡求学时,她一个人打好几份工,堪堪支撑母亲的疗养费和自己的生活费。

妹妹离开后,她终日活在愧疚中,在这个世上行尸走肉般苟活着,如果不是惦记着生病的阮笙,或许,年少时敏感脆弱的她,早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如今,阮笙也要走了,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简清对上阮笙复杂的目光,片刻后,视线扫过阮笙身上的管子,她沉默了会儿,说: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

放心地离开,不要遭受这种磨难了。

监护仪在不停报警,各项数值渐渐趋于零,听到这句话后,阮笙深深看了简清一眼,闭上了眼睛。

简清把头埋在阮笙瘦弱的肩膀上,手臂环住阮笙的脖子,又轻轻喊了一声:妈

她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她们一家三口走在路上。

路上有个很大的水坑,阮笙抱起阮溪,准备跨过水坑的时候,回过头看了眼她,又蹲下身来,让她搂住脖子,趴到背上。

母女三人,就这么一抱一背,跨过那个水坑。

床边的医生、护士安静地看着她们。

简清眼里仍旧没有泪水,她在母亲身上趴了一会儿 ,感受到最后一点微薄的颈动脉搏动消失,她爬起来,看向监护仪。

血压、心跳、呼吸、血氧皆为0。

医生过来,掀开阮笙的眼皮,瞳孔涣散,听诊,心音、呼吸音消失。

简清签署了放弃抢救知情同意书。

这些年,阮笙除了精神状态不好,身体亦是每况愈下,年岁渐长,有了一堆的慢性病。

医生宣布了临床死亡时间,拿过一堆医疗文书,让她补签。

颅内动脉瘤破裂并蛛网膜下腔出血,HuntHess V级,深度昏迷,术后二次破裂,高血压,动脉粥样硬化

简清扫过病历上那些林林总总的医学术语,想象母亲死亡前感受的痛苦。

她想起上回和苻鸢见面时,苻鸢说母亲精神状态好转。

那时候,是不是就应该先接出来?

接出来在家胚布一段时间,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次的意外,不必让母亲感受到这些痛苦。

又或者,不选择手术,而是保守治疗,是不是能活得久一些?

这些猜测已经没有意义,人死皆空。

阮笙的遗体暂时寄在医院的太平间,简清去寿衣店定制寿衣、联系殡仪馆、联系墓地,操办后事。

不打算举办什么葬礼。

阮家那边的人,当年嫌弃阮笙疯癫,不愿以认她。

简家这边,简政和她离婚多年,早已不愿意管她。

苻鸢整理了阮笙留在三院的物品,开车送到简清家里。

简清看着那个箱子,拿了卷胶带,本想直接封起来,送到大学城的那栋屋子里锁着,忽然想起鹿饮溪对她说过的话。

她打开了箱子,一样一样翻过去。

衣物、鞋子、围巾、手套,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的行头,都是她亲自置办的。

阮笙年轻时极为漂亮,有品味爱打扮,她上小学时,阮笙去开家长会,别人都以为那是她的姐姐。

每次去商场,她都是精挑细选,希望能挑选出合母亲心意的衣饰。

阮笙一年比一年瘦,衣服码数也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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