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是想要让我们帮你救那个……”金寒池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他对唐鬼并不熟悉,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在脑海中反复斟酌几次后,勉强挑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最合适的形容词,“不太讨人喜欢的家伙?”
“再怎么不讨人喜欢,也是五族中人,我相信,如果让你来选的话,倒是他更适合做唐家族长。”
关于这一点,金寒池倒是愿意表示认同,如果是唐芒做族长的话,虎麟唐家对其他四门来说仍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潜在威胁,但如果是唐鬼的话,局面将会再度发生转变。
“更何况,你这一次之所以卸任,其中原因不需我再多说,现在看来是唐家需要其他四门出手相助,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是谁,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
金寒池啧啧一声,若依着这种说法的话,他倒是要感谢齐孤鸿给自己留了面子,不过,金寒池之所以不曾反驳,倒也是因为知道齐孤鸿这话说的并非无凭无据。
据金寒池所知,现在五门各有难处,虽然都还算不上是存亡攸关,但那些问题就像是潜藏在身体之下的恶疾,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来,却在以或快或慢的速度发生着,让庞大的家族自内开始溃烂,待到发现时,早已是一发不可收拾。
譬如金家,这个家族千百年来讲究的是小而精,家族虽然庞大,但权力层凝练精悍,通过这种方式以确保家族易于管理,他们为此甚至不惜将皇室一族排除在本家之外。
但若依着现在的情况变化,权力分散之后,家族中难以有明主掌控全局,这就好比一个人有两个脑袋,不论如何清晰明确地分工,也难保整个身体会在两个大脑的控制下井井有条,整个躯体的速度和灵敏度自然会下降,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躲避灾祸的能力当然大不如前。
更何况,若由珙王爷那两个儿子一明一暗地掌管家族,金寒池已经能料想到金家的未来实在不容乐观,有允瓛带头做了这个卖国奴,那么效法之人必将接二连三,被金家小心翼翼维护的詹丑蛊术将会以怎样迅疾的速度流于外世,这种事情根本无需推测……
但若是能得到其他四族同心相助的话……
金寒池想到这里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看了齐孤鸿一眼。
自己和他认识有多久了?金寒池细细想来,恐怕成年之后的第一次相见,还要说起在汕头的时候,那时他看到的齐孤鸿是一个对蛊术一窍不通、对这个由蛊术组成的世界一无所知的文弱青年。
从那时到现在,前后也不过只有两年左右的时间,那么齐孤鸿是如何以这么快的速度成长到了今天的模样?
金寒池甚至有些疑惑——这个五族联手的想法,难道真的是出自齐孤鸿的脑袋?若真是如此的话,恐怕自己对他的看法不该是刮目相看,甚至应该是敬佩和崇拜。
同样是年纪相仿的一家族长,金寒池不由得开始思考,这个敢于提出欲图将五族联手这一想法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而是齐孤鸿?
正当金寒池深陷于自己的沉思中时,对面的齐孤鸿喃喃开口,打断了金寒池的思绪。
“不过,正如这五族之中相生相克、相助相灭的道理,”齐孤鸿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轻声道:“我最后的期望,是五族能联手,在这之前要做的是先凑齐五族,而在救出唐鬼之前,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很快,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齐孤鸿望着窗外,上海滩鳞次栉比的高楼中,齐孤鸿隐隐能看到朝阳的光开始出现在城市尽头的汪洋之上。
时间快到了,齐孤鸿几乎是在一分一秒地数着,之所以会如此紧张,乃是因为其实虽然看起来好像是齐孤鸿在掌控此时的局面,事实却是连他自己都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能够给齐孤鸿以提示的,就只有瞎子那日的卦象。
“欲图五族齐聚,还需要一些酝酿,既最后的准备,初七晨,天色将明时,能救你的人自当出现,但在向其求助前,你要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