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支那与春乐阁同属一家,由同样的老板在背后操控,可是两个门头分别招待着不同的客人,故而即便是隔壁出了什么塌天大祸,大家也只是不闻不问高高挂起。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对人妇而言是功课,对妓女而言是本分。
故而,即便美支那被那擅闯进来的十几个混混搅了个天翻地覆,春乐阁里的绵软唱腔却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同样的,当黄班主和姚少爷被那妓女吓得发疯时,他们哭天喊地嚷嚷着找人去寻唐鬼,却仍是没有人做出半点儿回应。
此刻唐鬼人刚进了春乐阁的门,就看到一个身影连滚带爬扑到自己面前,磕头如捣蒜般抱着唐鬼的腿拖着哭腔道:“高人!高人帮帮忙!不得了了!”
唐鬼正在心烦的时候,想都没想便将此人一脚踹开,趁着人影往后打了个滚儿的功夫,唐鬼才认出原来是那姚少爷,只见他此时一改之前的态度,那张傲慢的脸因恐惧而扭曲,饶是被唐鬼这么踹了一脚,可翻身爬起来却仍是拼命往唐鬼面前爬,“高人……”
即便不去看,唐鬼也能猜到让这姚少爷如此惶恐的到底是什么事情,毕竟是他自己设下的圈套,其中缘由早已熟稔于心,他撇开拖油瓶似的抱着他大腿不放的姚少爷往前走了两步,本来已经忘了自己是从哪个房中出来的,不过此时一看到坐在门口的黄班主,唐鬼这便停下了脚步,“哎,闪开!”
唐鬼叫了一声,黄班主并无回应,躲在他身后的姚少爷忙应了一声道:“已经晕了。”
原来,这姚少爷和黄班主争先恐后自房内逃出,居高自傲的姚少爷自然是要命黄班主去挡住房门,免得那邪物跑出来,可他哪里知道在这眨眼就要命的关头,什么权力地位都是狗屁,他眼看黄班主撒腿要跑,干脆抄起门口高桌上的花瓶对着那黄班主的脑后便是一下,将人敲晕了之后挡在门口拦着里面的东西,他自己则是连滚带爬外加连哭带喊地四处寻着唐鬼的身影,总算是在尿第二茬裤子之前找到了唐鬼。
“之前呢?”唐鬼心不在焉道:“出什么事儿了?”
“高人,您是没看到啊,那明明就是那个……那个……”姚少爷结巴一阵,一梗脖子道:“那东西是想害我的命啊!”
在姚少爷哆哆嗦嗦的声音之中,唐鬼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终于摸清楚了个大概--时间与他所料想的差不多,是在他走了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被他下了蛊的女子立马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两人本以为是妓女生了怪病,人正想去找老鸨子的时候,却听到那女子口中哀嚎不止。
唐鬼听到这里,瞥了姚少爷一眼道:“都说什么了?”
“说……说她死的惨……”
“还有呢?”
“说……说……”
姚少爷的眼珠儿滴溜溜乱转,左顾右盼却始终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唐鬼瞧着他的模样,鼻孔出气地哼了一声,即便此时姚少爷什么都不说,唐鬼也能猜到这姚少爷到底从妓女口中听到什么,因为那是他下在妓女身上的蛊,会做出什么事情,他比姚少爷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