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孤鸿上楼的时候,余光正瞥见又有几名山匪冲进门来,唐鬼将手中弯刀向门外猛砍而去,正砍在门槛上,刀锋距离一名山匪的脚尖儿仅有半寸,吓得那山匪惨叫一声便晕死在门口。
等那几名山匪再抬起头来时,便看到唐鬼已经握紧另外一把圆月弯刀,人懒洋洋地站在柜台上,斜着肩膀看着几人,手中的弯刀指向众人,寒光自刀尖儿倾泻而出,带着明晃晃的杀意。
“怎样?谁还想来试试你爹爹我的刀?一个一个来太麻烦,不如你们一起上!”
唐鬼此话一出,已然是没有人再敢凑上前来。
等齐孤鸿冲到二楼,将步枪架在窗口的时候,唐鬼已经大摇大摆地从小店大门口走了出去。
从山匪们撞开门到现在,前后绝不超过五分钟时间,然而此时山匪们看着唐鬼时,那目光就好像见到了凶神阎王,倒是也有不怕死的试着冲上前去,然而人还不到近前,齐孤鸿的子弹已经在他们脚下炸响。
佛语讲,菩萨行路,脚下步步生莲,这唐鬼是走一步伴着一发子弹,直到他走到徐鼠面前蹲下时,已经没有山匪再敢靠近,众人远远地围在左右,早已经没了想上前和唐鬼拼个生死的意思,毕竟,虽然是徐鼠手下的山匪,地位是当家的给的,命却是自己的,这些山匪哪有唐鬼山寨那些山匪们不要命的觉悟,一个个都在盯着唐鬼和徐鼠,好像就在等着唐鬼掐断徐鼠的脖子,然后众人也好尽快作鸟兽散。
唐鬼倒是没有杀徐鼠的意思,可他的目光令徐鼠生惧,徐鼠哆哆嗦嗦地望着面前的唐鬼,只见唐鬼腕子一翻,将弯刀收到背后,一只手拍着徐鼠那半截木头腿。
马靴被子弹打穿了个窟窿,木腿被炸断半截儿,木头上生出一个粗糙丑陋的缺口,徐鼠的目光盯着唐鬼,从脑袋到脖子再到肩膀都在以不同的频率哆嗦着,脖子好似个弹簧,只要唐鬼一个眼神儿,就足以让他瑟缩到脑袋乱晃。
“徐鼠,好久不见啊!”
若不是唐鬼这话,徐鼠还没想到眼前的乃是故人,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唐鬼的眉眼,当年一战的情景在脑海中重现时,徐鼠那双老鼠眼瞪得溜圆--当年他就差点儿死在唐鬼倒下,屁滚尿流地钻了狗洞逃出去才保住一条狗命,没想到今天他娘的是撞到太岁头上,误打误撞闯了鬼门关了!
“唐爷!唐祖宗!”徐鼠连声哀求,翻身就想爬起来给唐鬼磕头。
见徐鼠艰难地撅着屁股,唐鬼皱了皱眉头,颇为热络地拍着徐鼠的肩膀道:“别别别,别这样,我还给人家说咱是老熟人,你这样让我多下不来台!凭咱们这关系,跪就算了,不过……”
唐鬼一边说着,目光扫视着徐鼠身边的山匪,对着徐鼠一笑道:“看你这两年混的不错啊!”
说这话的时候,唐鬼已经坐在地上,摆出了一幅要和徐鼠拉家常的架势。
街头,烟尘漫天,空气中隐约还能闻到硫磺硝烟的刺鼻味道,一群山匪们战战兢兢地围在左右,唐鬼坐在其中,颇有一副云淡风轻的世外之态。
然而对面的徐鼠就没有这么放松了,他仍旧撅着屁股,不知道该坐还是该跪,浑身僵硬得好似木头,就保持着这种别扭的姿势,时不时小心翼翼地偷偷将唐鬼打量一眼。
说是几年不见,但是算起来差不多也就是一两年的光景,唐鬼看起来比当年见到他的时候又精壮了不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