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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1 / 2)

强横霸道,就像她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般随意安排了。

可白清灵到底是多年养成的性子,他这般说话,她是彻底冷了脸了。

“简西年,你是疯了么,想要女人去俱乐部,想要钱去勒索去打劫,我白清灵有丈夫,”

“你来外滩之时,不是早已决定要与颜楼离婚了么,”简西年截断她的话头,笑着说道,“外滩报社是他的,自然没人肯帮你离婚,你都做了这般心思了,现在又说他是你的丈夫,出尔反尔可不像是你的性子了。”

白清灵眯了眯眼,“你怎么知道我曾经去外滩报社登报离婚?”

“我说过,我是简西年,你是我选定的当家主母,自然要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不在意你曾经是颜楼的女人,更不在意你的出身,你想要的我都有,且比颜楼更多,更广,你想舒舒服服不去管事也可以,想去做主母打理族里生意也可以。白清灵,我已经帮你做了选择,我希望你也能心甘情愿的选择我。”

“你去报馆替我登了离婚启示?”白清灵冷睨着他。

“是的,”简西年点了头,“你想与他报仇,你想带夏欢沁离开夏至弦,我都可以如你所愿,帮你实现。”

简西年似乎把白清灵所有的事情都摸清楚都摸透了。

白清灵在听到离婚启示的那一刻起,他接下来的话就没有听清楚了。

她千辛万苦的想逃离,想离开他,甚至千方百计的与乔迁做的努力,都在颜楼出现或是没出现的那一刻,全做白费了。

可是简西年只认识了她两天,确切来说,若说是对她真正认识,是昨天到今天上午,也不过一天的时间,他便将她所有的事情查清楚,且在颜楼的眼皮子底下,把离婚启示发了。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盯在一点,似乎在听他说话,实则什么也没听进去。

简西年看着她的模样,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

“你不希望离婚么?”他略歪了下头,似有疑惑。

白清灵和颜楼之间的事在海城传得沸沸扬扬,而白清灵是在杀人以后逃离的海城去了奉天,又在奉天与颜楼之间的矛盾再一次攀升,她胸口被剪刀刺伤,据奉天拿过来的手术诊断书上是清清楚楚的说明,是在生死边缘救了回来的。在奉天杀人以后又逃到了外滩。

他昨天让人将她的全部资料都整理出来送了过来,就守在她身旁看了一夜,也基本上理清楚了她与颜楼夏至弦以及夏欢沁之间的关系。

当然,自然也少不了那个被她推下楼去死在医院里的宁城苏小姐,以及追来外滩的苏怀瑾。

简西年看着她的脸色,温和的笑意也淡了些,“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有心理病的,你现在能够与颜楼相安无事的相处在一起,你们之间必然是有一方在强迫另一方,你们之间的关系在明面上,在外人面前还是维系着,但是你心里,没有过恨么,还是说他心里,没有过恨呢。”

简西年这一番话是杀人诛心了。

白清灵恍惚了一下。

她的心似乎被辟出一块角落,那个角落里关着一个人了。

她努力的想看清楚,但是那个角落太小了,她努力也看不清楚。

背影是萧索的,是孤单的。

“白清灵,你根本不爱恋颜楼,”简西年声音响着,“你甚至很恨他,恨他把无辜的你拖进了复仇中,利用你对白大帅的亲情,替他扫除一切障碍,利用你单纯的性子在你孤单绝望中排出所有异己成为你唯一的依靠,让你只能紧抓住他还心存愧疚替你去不存在的仇恨,还心甘情愿的嫁给他把所有能给他的全部给他,白家,帅印,以及让你替他除去困住他自由的枷锁,苏怀瑾。”

简西年的声音像是魔咒般缓缓道来,最后他停顿了一下,说出让白清灵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话来,“白清灵,你恨他放任夏至弦陷害你去杀了苏怀瑾,亲手杀死了你们的孩子!”

“你不要再说了!”白清灵捂住脸,无助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仇恨塞满了她的心房,往事一幕幕争先恐后的钻了出来。

白大帅的尸体,陆景天折断的手腕,婚礼上他的誓言,陆家的覆灭,夏欢沁滚下楼梯头上流出来满地的血,她推下苏小姐时的眼神,她自杀坠楼时的绝望,火车上流产时的恨意,用剪刀刺向自己时的决绝……

全部是利用,全部是仇恨,全部都是用尽心机用尽气力的阴谋诡计。

简西年沉默的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看着她顺着指缝流下来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一向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也慢慢淡了下来。

他看着她,残忍而冷酷,“颜楼,他从没爱过你。”

白清灵闭着眼睛,混乱的内心似乎裂开了一个口子,口子里是血肉模糊滴着血的事实,这个口子被他的声音越撕越大,大到她终于回想到了,颜楼从未说过他爱她。

从没有说过啊。

在知道她是那般不堪的成为白大小姐以后,她那引以为傲的自尊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崩塌了。

在颜楼面前,她自卑又可怜的强撑着最后一点尊严,可是在这一刻,全部瓦解坍塌了。

简西年沉默的看着她从崩溃哭泣,到慢慢平静下来,看着她抬起脸,丝毫不再在意脸上的泪水的回视他了,才轻叹了一声,“如此辛苦你都忍下来了,如今你终于自由了,不是么。”

白清灵摇了摇头,潋滟小脸被泪水冲洗过,更显得润嫩皙白了。

她眼神淡漠的回视他,声音略有些哑,“我没有自由,只是由一个牢笼被关进了另外一个牢笼,简西年,你肯放过我么。”

简西年挑眉,垂眸略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再看向她时,金边眼镜后的双眼眸光十分坚定,“你注定是我简西年的人。”

白清灵轻嗤着,“你看,又有什么分别呢。”

“有分别的,”简西年恢复了以往的温和笑意,“我昨天看了你一宿,我想,我是非你不可了,白清灵,我是爱你的。”

白清灵眼角还挂着泪珠,却是笑了出来,在简西年的慢慢淡了笑容开始皱眉的时候,才停下笑意,淡淡说道,“简西年,你不爱我,你只是觉得我可以。”

“这已经足够了。”简西年说完,似乎不想再与她辩驳,向前走了两步。

白清灵便皱了眉。

简西年脚步滞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把棉帕放在的床上,“我先出去,你洗洗脸换身衣服,冷静想想,我除了带你出来,有没有害过你,白清灵,我想救你,并且想与你一生一世在一起,这对于你我来说,都是好事。”

他说完,转身出了房门,又关了上。

白清灵没有听到落锁的声音,眸光落在床上的那方棉帕上。

外滩,白公馆。

颜楼手里拿着报纸,暗深的眸子酝酿着风暴,似乎要把每一个字都吸进去,碾碎了。

管家不敢出声,站在一旁。

男人将报纸翻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名字。

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外滩小报。

他疏忽了。

他这段日子几乎将所有叫得出名号的报馆全部收入了名下,却依然漏出这么一个小报来。

颜楼回想着白清灵昨天问过他的话。

她说,“你在外滩都做什么,也没有要带的兵,也没有要做是事情,怎么还整日在书房里不出来,还很忙的样子?”

她说,“你在外滩这边除了法华大厦和外滩报社,还有其他产业呐?”

男人手慢慢的收紧,报纸被攥在手里,捏皱。

原来她早做好了准备,寻了这么一家毫不起眼的报社来做最后的了断么。

好,很好!

颜楼抬眸,将捏皱的报纸放在餐桌上,嗓音低沉犹如堕入深渊般冰寒,“去这家报馆查,是谁登的。”

说完,推开餐椅,转身上楼。

每一步都蹋得很重,白公馆里寂静无声,每一步都震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了。

颜楼回到书房,摇出电话,只下了两个命令,“查出夫人在哪里,抓住乔迁。”

电话那端立刻应下。

挂上电话,颜楼仰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她比想象中更厌恶他,更想逃离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离开做着准备。

什么心理病,什么喜欢小赵,什么喜欢做侦探,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了逃离。

颜楼闭着眼睛,身子向后仰着。

深深的无力感浓稠到如丝带般将他一圈一圈的缠住,让他胸口窒息,嗓子眼发紧。

心像是被捏住了,快要被攥爆捏裂了。

愤怒疼痛混杂着铺天盖地的席卷了他,将他压住让他无法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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