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雅却咄咄相逼,“我们家不欢迎你。你但凡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老太太生前就极为不喜欢你。她活着的时候就没有见你主动来过几次,现在人死了,你来作秀还是让人不得安生?我跟你说,即便是老太太过世了,我照样能够压住纪宴,让你进不了门,或者是,把纪宴一起赶出门。到时候你们想如何就如何。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他了。”
“你说我作秀也好,什么都好,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要说什么都行。只是,老太太现在人都不在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忌讳我拜祭,我也不是你的客人,我是纪宴的女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有资格拒绝她的人不是纪雅。
纪雅像听到了笑话一样,“纪宴的女朋友吗?我看未必。你是不是想得太少了?明明陪着我们十一少爷的女朋友已经在那里,请问你又是哪一根葱?”
纪雅微微侧开身,在她的示意之下,连月便看到了灵堂中间那对身影。纪宴在那里烧纸,可以理解,但不明白的是那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女孩,我想你应该认识的吧。先前我们家新品广告里的女主角,是不是很好看? 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连月小姐似乎是不知道的。纪雅那个人,选择的女朋友其实都是千篇一律的,也就是说差不多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我一直都以为这一次他会坚持地久了一点,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
连月收回视线,听到广告女主角,她便明白了纪雅的一片“好心”。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让我去拜祭老太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我过去是为什么,是怕我走过去,你的一片好心就白费了不成?”
纪雅早就领教过连月的厉害,心里说这个女人真的厉害,一般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不定气得转身就走了,连月人还在这里,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纪雅不明白,连月便说出来给她听,“是不是很有可能是因为你这个人没有谈过经得起压力的恋爱,所以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走过去。毕竟我现在的身份,还是纪宴的女朋友。我和他之间的 关系走向,轮不到你来插嘴,是什么结果,都应该是他来给我,而不是任何其他人。”
连月到底还是给纪雅几分面子的,因为这是纪家的灵堂上,闹得难看,是让纪宴难堪。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样给纪宴留面子,那个人到底有没有考虑她。
羊皮鞋底的鞋子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灵堂肃穆。
周围的布置都是黑白主色调。
唯有那火苗的颜色最为特别,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连月看得很清楚洛梨脸上都神情,那近乎痴迷的样子。
她记得这个女孩。
广告里的女主,也是纪雅提醒连月的,因为那个恶心人的广告,她第一次把人打到进入警局,被人恶心。
或许那是意外,但连月知道有些人的恶意不是意外,是实实在在的,这个女生未必也不是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如果爱到这个地步,那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佩服,因为连自尊都丢了。
连月站在那里,先给老太太上香,然后走过去,“节哀,纪宴。”
可能外人看不出来,但纪宴在那里烧纸钱的动作其实可以说是近乎机械的,他的思绪早就飞走了,想得全是奶奶或活着的时候,那些记忆深刻的片段。
跟这个世界隔绝起来,竖起一堵高墙,直到连月的声音响起,熟悉的声音,一缕清风透过来,像是 一阵穿堂风,却让高墙有了裂痕。
纪宴放下手里的东西,他起来的时候,连月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这里不适合说话,也不是故意针对洛梨。
她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在这种场合下谈情说爱明显就不合适,但有些人却不知收敛。
纪宴快步跟上去,吩咐管家找人进去看着灵堂,然后才走向连月。
连月站在车边上,戴着墨镜,偏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纪宴才意识到一件事,从昨天到现在,他没有联系连月,他一直都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