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场面,少年白皙脖颈上的喉结轻微耸动,他也像他们一样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吃,不是他金钱不自由,而是他母亲从小便不愿让他一个人去任何地方,更别说是自己去买外面没有保障的食物,那些任何一项对于柳澄园来说都是完全不允许的。她深知对于她所处的境地,有多少人想将他们母子俩送上绝路,再也不要出现在姜家这个家族里面。
少年转头望了望对面,脑中又想起了母亲刚才对他说的那一番苦口婆心,可耐不过长久的惦念和肚子中的声响,眼看着离自己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近,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甩去脸上那少有的疑虑,转身向街对面走去。
不过是几块钱,几个包子的事,对于这位姜家的小少爷来说,也是触手不可及的事情。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到底比别人优越在哪里,不仅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就连最简单的活动,他也不能做,这个姜家少爷的名号,真是滑稽啊。
滚烫的小肉包刚拿在手里不久,还没来得及将它送入口中,莽莽撞撞的身影便冲了过来,一把便碰掉了那食物,还没有从整件事情中反应过来的姜继恒,脸上的酝喜还没来得及褪去便戛然而止,高挺的眉骨染上一层阴郁。
“让开!”
不仅没有想象中的道歉,第一个出声的便是这粗鲁的嗓音,语气中带着些急迫和紧张,竟然还有一丝意外中的熟悉?
姜继恒纠集在一起的眉骨还没把晕染的阴郁压下去,便不满的皱了起来,眼色已经变冷,盛着寒光,嘴角扯起,此时的模样真的像极了生意场上姜一欢狠辣的模样。
他抬起好看的秀脸,眼睛中意外撞上了那略显熟悉的身影。哟,还真是熟人,这不是他那个连金融基础都丝毫不清楚还想上手管理公司的“哥哥”,陈焕桥的亲生儿子,姜戈吗。
很明显他慌乱中并没有看清自己刚才撞到的人是谁,他也不在乎,料想也没有人敢在这里招惹他,回也没回头,继续向前跑去。样子就像是见了鬼一般,失了神采,慌乱与紧张已经占据了主导,一路上不知撞毁了多少事物。而后面跟着他的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个个都是高大威猛的保镖模样,身上都有些肌肉,面无表情地追着前面慌乱窜跑的人。在已经昏暗的街道上带着墨镜,多少显得有些突兀,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想起那天来“拜访”他们的母子二人,淡淡的余晖下,姜继恒仿佛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把刚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随即跟了上去。
“啊……啊……”刚跟到一半,前面的一对人便失去了踪迹,还在四处张望的时候,一声吃痛的叫声将他引了过去,果然在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姜戈的身影。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多余的一丝余光能照清巷子里所有人的样貌,只是零星的几点身影,能看到姜戈勾着身子躺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下,双手紧紧抱着肚子,整个人因为吃痛完全蜷缩在一起,额头上大汗淋漓,冲淡了些原本横流的鲜血,他不停的叫着,还掺杂着一些毫无威力的威胁,“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要是让他知道了,你们想好好地死都难。”这无力的话语在这个情景下显得十分可笑,孱弱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荡的街道上,也回荡在他的耳朵里。
“你爸?我当然知道你爸是谁了,姜一欢嘛,s市的巨头,可我也听闻他只有一个儿子,好像不是你呢。”一个黑影如此说道,说着还在他的身上又补了两句,又是吃痛的声音,已经不似刚才般有底气,虚弱了不少。
“姜一欢就一个儿子,就是我姜戈,有别人什么事!那个狗杂种!”
哟,看来还提到了他呐,在不远处的姜继恒静静地听着这喧闹而又嘈杂的对话,面部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旧冷漠而又疏离,仿佛那里面所说的“狗杂种”跟他无关一般。
“少废话,要么还钱,要不然就卸下来你一条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