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依旧肆意缠绵在紧密无间的肌肤之畔,季岑风两条青筋暴露的手臂紧紧撑在司月的耳边。一双湿漉漉的黑眸盯着她好似暗夜深海,波涛汹涌。
身下的女人轻/喘着平复了些许的呼吸,随后便扬起了那双朦胧潋滟的双眼。
她那么毫不后退地同他对视,被他凌虐过的红唇还挽起了一点笑意。
“是这样吗?季先生?” 她轻声问他,好似真的在向他讨教,“这是你想要的司月吗?”
她笑得那样温柔,却又那样残忍。眼圈止不住地发红。
黑暗里,那个男人的粗喘变得格外清晰。
司月冰冷的手掌缓慢而又轻柔地握住了他的手臂,那寒意冷得他心底发凉。
她刚刚还叫他岑风,岑风。
现在又变成了季先生。
“对不起,我下次记住了。” 司月轻轻地说道。那声音分明带着些刻骨的疼痛,却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沉默地坠入了深渊里。
对不起,我明明知道和你说谢谢是我无端的妄想。可我还是那样鬼迷心窍想要谢谢你,认可我的设计。
下次记住了,这样同你慢慢靠近的非分之想不会再有了。司月是季岑风的金丝雀,不是可以坐在一起聊天的夫妻。
身下的女人慢慢沉寂到了凝重无声的黑暗里,季岑风忽然觉得发慌。
他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血淋淋地掏空了一般,慌得他看着身下的这个女人却是无能为力。
他该说点什么,该说是啊,你司月不就是这种人吗?
你明明就是那种可以一边骗着男朋友一边同别人过生日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伤心,你有什么脸面伤心?
你明明就已经彻底地把自尊踩在了脚底下才跟在我身边的,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在这里装腔作势?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今天的得寸进尺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什么吗?
季岑风有太多太多可以狠狠刺她一刀的话了,可是为什么,他连一句都说不出?
那个女人的笑容像一昧钻心蚀骨的慢/性/毒/药,缓慢而又剧烈地顺着季岑风的心脉蔓延。
撑在她上方的那个男人骤然坐起了身子。
“砰” 一声闷响。
这卧室,彻底沦丧。
李原不是没有半夜接过季岑风的电话,但是只是因为改行程的这种小事,倒是头一回。
“要取消掉和futis总裁的见面吗?”
“对,周日中午我必须回到黎京。”
“但是futis那边我们约了很久才——”
“取消掉。”
“好的,季先生,知道了。”
书房里,那个穿着浅灰色睡衣的男人挂了电话。
月光比早些时候,更亮了。莹莹地铺进毫无遮挡的书房里,衬得一切更为阴凉。
季岑风重重放下了手机,在书房里坐了一会,起身朝卧室走去。
司月还是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侧卧在小小的角落里,她脸上是平静到察看不出丝毫伤心痕迹的模样,鼻尖的微红却还是暴露了她所有发泄过的情绪。
季岑风缓步走到她的床头,目光沉沉地落下:
“我重新查看了下行程,周日有空。”
他心口闷着一口气,站在司月的旁边。
可是那个女人,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不用麻烦了,季先生。”
第26章 邀请函
很奇怪,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
季岑风仍然是敛着一双漠然到极致的双眸同司月说话,司月也没有半分因为昨晚的事情而闹脾气的样子。
她还是会朝着季岑风笑, 帮他拿衣服, 跟着他的脚步上车。
司月平静到可怕。
季岑风也没有再提起周日的那趟行程。
司月知道,那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但是被她亲手拒绝了。
而季岑风绝不会再一次妥协。
这不是他们之前应有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