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白灵扫视了一圈,便已心下明了。
府里按照规制为春姨娘置办的嫁妆,是她亲自送过去。
即便不如春姨娘自己筹办的精致,却也不可能如此寒酸。
想到此,她又瞥了小姨娘一眼,难道又是她所为?
其实不然!
小姨娘早就没了下手的机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待白灵离开手,春姨娘偷偷的将老太太置办的嫁妆藏起来,不到全福人来的那刻,她连上身比对都不敢。
着实冤枉了小姨娘。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扑通’一声,春姨娘跪下去,“母亲,二少爷,他.......”话未说完,便被大姨娘一声高喝打断。
“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便把责任推到仲岐身上?”
随着这一句,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昨夜,春姨娘独守空房了?
即便范仲岐再不愿,自不会对到手的肥羊,不下口啊!
而大姨娘的这一番话,定是知晓其中的隐情。
泪水连连的春姨娘,好似哑巴吃黄连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闺房之丑,怎可摆在大庭广众之下?
除了哭,她没有其他的法子。
这幅样子,只教大姨娘的言语越发的狠厉,连老太太都听不过去了。
“都给我闭嘴!”老太太厉声斥道。
大姨娘一愣,赶忙住了口。
吐着瓜子壳的小姨娘,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
“春姨娘,若是你不想说,先退下去吧。”她顿了一顿,“喜庆的日子,没得招了晦气。”
话中之意却有偏袒之情意。
无辜的菊姨娘同是新嫁娘,脸上洋溢的却是新嫁娘该有的笑容。
春姨娘只顾着哭,仿若未闻!
这时,范博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推门而入。
眼前的场景着实吓得他,几步便弹跳到老太太的怀里,“祖母.......”目中的恐惧,只教老太太心疼的将他搂紧。
“春姨娘,你先回屋吧。”她深吸了一口气,“等你想通了,随时恭候。”
几次三番,却没任何结果,不如让她先退出去,省得吓坏她的宝贝大孙子。
而她又将态度摆在了明面上,何时想说,都可以。
老太太我,随时恭候!
却没有调转目标,指使大姨娘代劳!
知晓实情的大姨娘自不会傻到,将儿子的房中事,宣扬得人尽皆知。
就算有错,也是春兰一个人兜着。
进了她的门,就得担得起这一声春姨娘!
难道只等着享福吗?
殊不知,当年她连一顶小轿子都没有,便被老爷抬进屋里。
敬茶时,老太太的那张酱色的脸,数十年过去,犹在眼前,只教她不寒而栗!
春姨娘受得这点委屈算什么?
眼看着这出好戏便要收场了,兴趣缺缺的小姨娘,又将注意力投入到面前的瓜子盘子里。
‘咔吧’一声,一颗瓜子仁落尽口中,随之,完整的瓜子壳吐出来。
如此往复!
不一会,满满一盘子的瓜子,只剩下皮。
她掸了掸手,“老太太,春姨娘这身衣服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