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范仲渊不动声色的起身,手中的拐杖‘跺、跺’的敲击着地面的声音,打断小厮漂浮的思绪。
“老太太那边呢?”自是要将今日事、今日毕。
各路人马派出去,若不是因小菊送药这一出,早就汇报完了。
小厮稳了稳心神,才又娓娓道来。
自从,范仲渊指派了人手暗中盯梢,老太太的院子如平静的湖面,无波也无浪。
小厮每日呈上的只有一句‘没有异常’后,便静候主子的吩咐。
而今日小厮的话却多了几句。
自家主子被打残了腿后,春兰心慌的跑去大姨娘处报信,小厮已然禀报过了,就连春兰乔装打扮独去清吟书寓之事,范仲渊也知晓了。
直到开宗祠的日子渐近,林管家的行踪却忙碌了起来,一会跑进大姨娘的院子,一会又跑出老太太的院子,实在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令小厮疑惑不解的,却是从中跑腿的不应该是春兰吗,怎么换成了林管家?
这几日,林管家行色匆匆,一日之内往返数次!
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却不得知?
范仲渊恍然大悟,林管家已然倒戈,为大姨娘所用。
着实令他始料未及!
他暗自腹诽:林管家在府里,几十年如一日,全府上下谁人不知,他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而他能得老太太的赏识,却是靠自己勤耕不缀,打拼至此。
谁成想,老太太身边,早就被大姨娘埋下钉子,还是如此致命的安排。
想到此,范仲渊背脊一凉,刚服下药时,发出的温热虚汗,早就消失不见。
他心想,定是发生了要紧事,否则深藏不露的林管家,怎会如此粗心,不顾暴露的危险?
再追问下去,小厮却无言以对!
如今,老太太的院子,早不是从前那般。
身手了得的魁梧大汉,将院子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就算小厮置身犯险,寻个不起眼的地方,跳墙而入的机会都没有。
束手无策之下,小厮只能将消息呈上来。
这时,范仲渊沉默半响,又问道:“二少爷那边?”
小厮恭敬的回禀,“自从二少爷回府,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大姨奶奶的院子。”
他顿了一顿,“就连今日清吟书寓派人来催,二少爷应付了几句,便把人打发走了。”
“何人来催?”
小厮拉着长音儿‘嗯’了许久,“好像是赌坊老板,催二少爷回去,而且还特地交代一声,要将春兰带上。”
闻言,范仲渊轻皱眉,“带春兰,去书寓?”
小厮点头。
为何带春兰去清吟书寓,小厮却未打探出消息。
老谋深算的赌坊老板,只有当着范仲岐的面,才会将心底的想法提出来。
而范仲岐迟迟未现身,旁的人自然也不知道。
“还有吗?”范仲渊低声问道。
小厮摇头。
范仲渊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去。
待小厮恭敬的退出去后,范仲渊将今日禀报的消息,翻来覆去的琢磨了一遍。
处处透着蹊跷,却令他一时寻不到答案。
沉默良久后,心底涌起层层凉意,激得他浑身一哆嗦。
此时,即便兄弟联手,依旧势单力薄。
一股无名的烦恼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