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您也不想想,要是通传了的话,您不早就知道了吗?”语气甚是恳切。
大姨娘兀自的点了点头。
她心想,儿子说的确实没有错,若是族人知道了,哪会丢下她一个?
突然开宗祠,又不通知族人,实在令她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范仲岐打断她混乱的思绪,提示她开宗祠的时候,姨娘为何会那么累。
闻言,大姨娘眼角挂泪,“儿啊,怪母亲身份低,没资格坐着。”
开宗祠时,她全程一副毕恭毕敬的立在老太太的身边,哪怕是一只蚊子落在鼻尖上,她也只当未闻!
年轻时,不以为意!
年纪大了,着实吃不消!
刹那间,脑中塞满的木头仿似一燃而尽,她忽地瞪大了眼。
老太太......
开宗祠,怎能没有老太太在呢?
想到此,已是恍然大悟!
‘哐’地一声,摔倒在椅子上,虚弱的她,靠着仅剩的那点力气,抬起胳膊,搭在桌子上,面前一片虚幻,仿似什么都看不见了。
眼神无助的,毫无落脚点。
宗祠一开,便再也没什么秘密。
苦尽半生,才稍稍有些起色,又被打回原形去。
不!
哪里还会有原形存在?
连几十年前,做丫头时的日子,也别奢望了。
想到此,椅子上彷如生出钉子,令她坐立难安!
她本是范仲岐唯一的支撑,如今却没了主意,这幅样子只教他始料未及!
一向有主心骨的大姨娘,也不过是在她那一亩三分地上蹦跶,除了府门,哪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呼风唤雨的?
这时,范仲岐轻叹一声,“姨娘,春兰去书寓传消息时,说是老太太病入膏肓,很久都没有爬起床了。”
大姨娘彷如条件反射般的点了点头。
她虚抬了一下眼皮,“哪又怎样?”
即便恶病缠身,爬不起来床,只要老太太还有一口气在,那么开宗祠就得有老太太的一席之地!
她喃喃了一句,“除非......”话未说完,沉默良久。
“姨娘,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念经啊?”范仲岐不领其意,催促道。
忽地,她话锋一转,“你带回来的药,多少剂量能够致人死地。”语调中的阴狠之意,连范仲岐都为之惊叹!
而大姨娘话中之意,他怎能不明白?
若是府里的丫头、小厮,如此一番,他连个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老太太......哪能与丫头、小厮相提并论呢?
再说了,三弟、四弟,游说族里长辈开宗祠,正在节骨眼上,绝不能顶风作案!
万一,被拆穿了,便是万劫不复!
他摆了摆手,“姨娘,这条路行不通?”语调中的坚定,便是一锤定音。
“为何?”大姨娘不解的问道。
现如今,摆在面前的难题,哪里是‘棘手’两字能够形容的,简直就是火烧房子,才会导致她狗急跳墙,慌不择路。
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她也要不顾一切的剑走偏锋,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坐以待毙?她冷笑数声,“绝对不可能?”
“姨娘,不可能什么?”
闻言,大姨娘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儿啊,你尽管回书寓,只当没回来过。”她顿了一顿,“其他的事情自有娘在,你千万别插手。”
闻言,范仲岐只回了‘糊涂’两字,气愤不已的他只想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