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不心痛老儿子花的那几个钱,而是,现如今范家现的境况再也不能供着小辈们如此花费了。
否则,这个家呀!算了,不提也罢。
与此同时,兄妹二人已经到了县外清心庵。
二姨娘故去时,并没有葬在范家祖坟,而是葬在了清心庵的一侧梅林里。
范家老爷说,只有葬在这里,每日受着香火的供奉才能洗清她身上的罪孽。
所以,二姨娘才被安葬在此。
每年的这个时候,范仲渊两兄妹都会来此祭奠母亲。
有时,祭奠完就会赶回去过年。
而大多的时候,都会留在庵堂里,陪着故去的姨娘以表孝心。
即使七小姐再不懂事,这个时候,也会乖乖的跟着范仲渊在这里守着。
毕竟是从小疼她爱她的母亲,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此时,两兄妹才踏入庵堂,分别摆放于供台两侧的白梅花迎风飘落了几片花瓣,好似见到老朋友般的在打着招呼,便又安静的立在蓝底寒梅瓷瓶里。
“三哥,我们又来晚了一步,今年还是无缘相见了。”七小姐失落的嗅了嗅白梅,顿时一股寒香沁入心脾,同时也让她的情绪更加的低落了几分。
每年她都期盼着能够见上这送梅之人一面,慢慢的她的气球变成,让她看到个背影也好,即使如此也不能得偿所愿。不过,能够坚持每年一如既往的送来两大束白梅花,可见与母亲的关系定是不一般。
她转身,询问一旁打扫的小尼姑送梅之人什么时候走的。
小尼姑轻叹一声,道了一句才走便退出去了。
“真可惜,每年都是如此,连个背影都见不到。”她拧眉轻声细语,“三哥,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范仲渊摇头不语。
其实,早在多年前,他便猜到了究竟是何人而为,为了印证,他曾派人早早的提前来守在暗处,就是为了能够一睹这送梅之人的真面目。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猜想,此人是梅花寨的梅双枝。
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一拜,又匆匆离开。
能如此了解母亲的喜好,梅花寨自然当属第一,所以这答案也并不难猜。
只是七妹不了解母亲的前尘往日,才会云里雾里的猜不透而已。
而二姨娘最爱白梅花,在府里人尽皆知。
范家负责份例分派的管事,每次府里新采办的衣服、物件等等,只要有梅花图案的,都会先送到二房里,让二姨娘先挑选,其余的才会送去各房。
管事的如此行为,并不是因为二姨娘在府里最得宠,也不是因为她最舍得使银子。
而是因为,二姨娘平日里待下人们一项和善,从不打骂刁难。而这府里,若是被她碰到主子责罚下人的时候,她也会出头相劝。
有一次,管事弄错了大姨娘需要采买的兰草种子,被大姨娘狠狠的罚了一顿。当时,若不是二姨娘在场求情,估计这差事肯定丢了,那一家老小也等着挨饿吧。
自此之后,下人们记得二姨娘的好,真不是白得的。
每到寒冬腊月,她的屋里总会摆放着一盆精心侍弄的白梅盆景。每次父亲见到,都会情不自禁的夸上几句。不过,母亲被赶进这庵堂那日,那盆白梅盆景也让父亲甩了个粉碎。
这内里究竟如何,他查询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一丝头绪。
这时,堂内飘进一丝阴冷之气,让兄妹两人不禁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