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陵在芒城待了几天之后就回去了,然而他呈上的证物却令燕倾城极为惊讶,“你是说……你在芒城之中找到了所谓的证物来指证刺杀我的人就是嬴冉?”
她没道理为了嬴冉而怀疑淮陵。
淮陵点头,继而将自己手中的证物呈了上来。这所谓的证物是一块禁军令牌,也是先前齐嫣从芒城之中的守城将领之中搜刮得来,如今却成了最有利的物证。
燕倾城将令牌从自己的手中接了过去,放在手中细细端详。
她在确认这块令牌是真是假。
淮陵看着燕倾城的视线,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这块令牌自然不可能是假的,即便送到嬴冉面前,也是一直受用的令牌。故而从令牌之中固然是看不到什么特别大的破绽。
“燕王可不能被嬴冉给骗了,以前女帝就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嬴冉虽是秦帝的儿子,但同样也是女帝的儿子。有其母必有其子,燕王还是谨慎一些为上。”
提起黎芊荀,燕倾城的心中划过一抹恨意。
这么多年来,感情未减,仇恨自然也并未消退。甚至越发浓重了,她夜夜处理朝政独守空闺,十四年来忍受爱而不得的痛苦折磨,而黎芊荀呢,她却在秦国当皇后,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又坐拥天伦之乐。
更不得了的是,朝中那么多人劝嬴景初纳妃,他却至始至终都让自己的后宫只有一个女人。
怎能不恨,怎能不嫉妒?
燕倾城敛下了眼眸,继而将令牌紧紧地捏在自己的手中。
“你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
“属下自己查出来的。”淮陵低头,“燕王莫要责怪,此事也不过是在调查之中听说。毕竟芒城的城主没道理行刺于你,但是嬴冉就不同了,他若是知道燕王爱慕他的父皇,说不定他也会为了自己的母后来针对你。”
淮陵口中所说的正是一条铺在燕倾城面前的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其实斗了这么多年,她是真的累了。十四年都已经过去了,她最美好的豆蔻年华已然消逝。
幸而时间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她……是不是还有机会?
燕倾城双眉紧蹙,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先退下,此事容我思量思量。”
淮陵没想到燕倾城还在犹豫,不可置信道,“燕王?”
“退下,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
淮陵心中仍有不甘,却也没有忤逆燕倾城的意思。只得恹恹退下,反正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若是燕倾城仍然不打算对嬴冉下手的话,他也只能另想办法。
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然而燕倾城反而觉得无比嘈杂,窗外树叶的声音,夜色之中虫鸣的凄凉叫声,明明是冬夜,她却过得如同夏季一般浮躁。
淮陵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进去,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有过怀疑。她是骄傲的,不该如此执迷不悟,但是见到嬴冉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那种当年的情愫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涌起的时候,她心里的防备也渐渐变得再无任何作用。
该怎么办?
十四年来,她何曾有过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