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嫣抬眸看向嬴冉，却无法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奇怪，他的脉象怎会又稳定了下来？
齐嫣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搭在嬴冉脉搏上的手指多了几分绷紧慎重之意。
的确很奇怪。
前几日她诊脉之时，还几乎可以断定嬴冉三个月之内必死无疑。更何况前夜还发生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今日诊脉后相比原来好了那么多？
嬴冉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冷冷问道，“如何？”
齐嫣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的无能，只能强撑着说，“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手脚吧？外界传你从小体弱多病难不成都是假的？”
即便是假的，也绝对不可能假那么多年！
一定是他在自己的脉象上做了什么手脚，可……那也没有什么必要。若是当真做了什么手脚的话，今日他又何必让他的脉象恢复给她看？
太过刻意了，这不像嬴冉的行事作风。
嬴冉见她眉宇之前眼珠流转，心里大概也有些明白她有所困惑。而她的困惑，绝对是来自于自己的病情。
对于自身上的病症，嬴冉多数是敏感的。他想问，而又不敢问。这种绝症几乎没有办法可以治好，否则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不必背负那么多。
齐嫣下意识地问道，“那个媚、药，药力还是很强的。虽然我后来给你服用了解药，可是两种药物互相冲撞，势必会在体内留下创伤。今日诊脉，虽说情况没有好转太多，但的的确确要比我所想的要更加稳定一些。”
没错，是稳定。
也就是说，嬴冉的病症是可以控制的。
“稳定？”嬴冉挑眉反问。
“对。”齐嫣点头，“就是比先前要更加稳定。你从小体弱多病，病情大多突发，但是现在你的脉象虽然仍旧有一种绝望脉象，可比起前几天来说好得太多了。也就是是，你的病情可以控制，至少不会在突发状况下重烧昏迷。”
嬴冉看着齐嫣。
他想不通齐嫣为什么要如此尽心尽力地帮着自己，可是见她说的言之凿凿，他又始终觉得她对自己的病症的确是有些上心。
嬴冉轻轻“嗯”了一声，并未表态。
而齐嫣却已经感觉到自己正在朝着真相与结果慢慢靠近……她忽然发现，若是她能知道该如何让他继续活下去的话，她就可以轻易操控嬴冉的生死。
这种别人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快、感，令齐嫣越发兴奋起来。
“殿下，日后你总有会需要我的一天。”
齐嫣笑得娇媚，笑得志得意满。
嬴冉却始终沉默。
他知道，永远都不会有那样一天。
既然已经有了线索，齐嫣便匆匆告退。她有了新的目标，短时间内再也不会来找嬴冉的麻烦。
齐嫣早已将所有的线索锁定在了媚、药之上。
待她离开之后，嬴冉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看向自己的脉搏，心里也涌起了一阵疑惑。
的确，那晚过后，他的病情再不如先前那样糟糕。他自己的身子，自己还是心里有数的。原本覆盖在自己心底里的无力与绝望顿时消散了一些，他忽然觉得，他能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即便感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刻，但他却有了好转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