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邑似乎早就料到了舞乐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但他也不急,似乎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同她周旋下去似的。
舞乐皱了皱眉,“我都说了,我跟你不熟,凭什么要相信你?而且我们就算与你一起对付船家,那到时候谁来撑船啊。”说着,又往楚邑的身上打量了一圈。
如果船家真的要对付他,如今他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么?
楚邑摸了摸下巴,不疾不徐道,“我可以撑啊,而且我知道怎么去黎国。”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黎国?”舞乐再次竖起了戒备,下意识地退开一步。
“这条水路过去之后,就能到达黎国境内,你们若不是去黎国,何必要上这条船?”楚邑仍旧有条不紊地应道,“然后你一定还在想,若是船家要对付我的话,我又怎么会还好好地站在这里是不是?”
舞乐不置可否地挑眉。
“原因很简单,因为船还没开出去多久,一旦到了江流的中心,随时都可以杀了我再抛尸。最重要的是,你刚刚拿着我的玉佩,那大婶可全都看到了,你们同我是一伙的。”
“你!”舞乐气极,却实在说不出话来。
正当她气呼呼地瞪着他时,一旁的嬴冉忽然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舞乐管不了楚邑,当即一个健步跑到了嬴冉的身边。她摸着他的额头,又替他试了试额角的汗,适才发现如今自己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怎么办?
嬴冉若是死在了这里……
她简直不敢想象!
舞乐整个人都乱了,除了不停地替他试汗,除了不停地摸着他的额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高烧越来越重。
舞乐手足无措,急的双眼通红,然而此时楚邑却忽然走到了她的身边。舞乐本就无可奈何,此时被楚邑一推,更是一肚子的气,当即回过头,满脸怒容地指责道,“你干什么?!”
“我来帮你啊。”
“你会有那么好心?”舞乐对楚邑的敌意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恍惚间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对楚邑的戒备有些过分了。
楚邑点头,双手环胸道,“多个人多个帮手,喏,现在你也没有办法,药也被下了毒,要不要我帮,你自己看着办。”
“我不相信你有那么好心。”舞乐虽然口中这么说,可仍旧有些底气不足,故而声音越发弱了下来。她不能拿嬴冉的性命来开玩笑,对她来说,嬴冉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除了相信我,你还能相信谁?”
“可是……”
“没有可是。”楚邑已经有些不耐,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顺势便塞进了嬴冉的口中。
他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诡谲。
其实这是一个杀了嬴冉的绝佳机会,杀了他,他就可以替自己的父亲报仇。然而,他却不能这么做。
他不能将自己的恨只屈居于眼前。
更何况,他还要替自己的父亲夺回楚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