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小太郎:???勿cue!并不想跟这家伙扯上关系好吗!
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个弱鸡的雨宫翠当然是哈哈一笑,谢过了阿银的这份好意。
外面的世界虽然不太平,但他也没有沦落到必须抱谁大腿才活得下去。剑术不好又不是致命伤,既然火器已经出现了,那接下来当然就是枪械的主场。
阿银,时代变了.jpg
第二天早上,坂田银时如愿以偿地重新雄起,以一招之差狠狠敲在高杉晋助头上,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拿下一本,重新成为了村塾最耀眼的剑术小王子。
“三胜二负!!”
他得意洋洋地叉腰大笑,嚣张地用大拇指对着自己,朝咬着牙的高杉晋助露出个十分欠打的鬼脸。
“压倒性胜利!啊哈哈哈哈哈,翠的生命安全就由我来守护!!”
站在人群外围的雨宫翠,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等到大家兴奋讨论着刚刚的比斗,从道场中挨个离开,他故意落在最后,特意去敲了正在换下护具的阿银毛茸茸的脑袋。
后者装模作样地嚷嚷着“痛痛痛”,脸上的表情超绝委屈——而不远处,同样刚刚脱下护具的高杉晋助目露凶光,盯着莫名融洽的二人,总觉得拳头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坂田银时,你这个小偷!
而对面的两人并不在乎高杉同学莫名的怨气,交谈声清晰地传到了这边来。
“干嘛说那样的话?开玩笑也不行啊。”
“诶,不行的吗?可恶啊,那样我准备一直被包圆到成年之后的芭菲和草莓牛奶不就没有着落了吗!好不容易才碰上一根如此粗壮的金大腿,居然准备在这样那样利用纯洁无辜的我以后就一脚踹开!太无情了!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会带着孩子去要求你负责的啊!!”
“……吐槽得太大段了,你的肺活量到底有多少啊。”
雨宫翠发现面对这个人根本就没办法严肃起来,光是把槽点一个个列出来反驳就很辛苦了,只能把天雷滚滚的发言内容完全忽略掉。
“我不用谁保护的,阿银。重复太多的话连自己都会当真,所以最好从一开始就别建立这种错误观念。”
“说了没有啊,只是打算蹭吃蹭喝而已——”
“阿银。”
截然不同的严肃语气,一下就把还试图插科打诨的坂田银时压得没了声。
对面和他相处时、总是带着微微笑意的沉静孩童,漆黑到无法反光的眼瞳定定地注视着他。
“我知道你是好意,所以非常感激。但是……我已经无法接受别人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了。”
过于不平等的关系,一味的施与和一味的索取。
即使打着友情爱情之类的高尚旗号,时间一久总会变味。若耐心耗尽,在遍地废墟里彼此厌憎的双方,是决计不会回想起一开始的相遇的吧。
——我之所以如此强调,正是因为不希望我们走向那样的结局。
“那种话,对我来说就好像羞辱一样。”
他低下头,看着窗户上的木制网格在晨光下投射的阴影,“阿银,你能明白吗?”
片刻的沉默之后,坂田银时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来不能带着我们的孩子去找你了,真让人难过。不过没关系!阿银自己也能把孩子养大的,你不用太担心!好了好了,让这个沉重的话题就这么过去吧,我保证孩子上大学之前绝不会把真相告诉他的哦,你这个连抚养费都不给的渣男。”
在阿银漫长的吐槽声中,冒泡的系统给出了信任值上涨的提示。
【友情提醒宿主,攻略对象信任值上涨五点!目前的信任值为:50点!】
雨宫翠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那一番话,并不是刻意说给高杉听的。
上个世界也是,相比阴沉不定难以捉摸的攻略对象,明明旁边就摆着那么大一个明晃晃的小天使,傻子都知道要选谁做朋友。
所以是……认为难以取得的信任更能凸显能力、更加具有价值吗?
想起系统信誓旦旦地宣称“不是要实现愿望,而是要培养宿主自己实现愿望的能力”,雨宫翠默然了一会儿,对这种简单粗暴的判断标准表示嫌弃。
明明感情根本没有来自谁的更有价值一说,要是系统允许自己选定攻略对象,没准他现在都回老家结婚了,省得在这儿跟高杉晋助死磕。
太宰治和中岛敦、迪奥和乔纳森、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
两两对比之下,雨宫翠的表情突然微妙了起来。
沉迷报复之后,几乎都快忘了……这个现在跟木剑竖起来差不多高、欺负起来手感很好的傲娇小鬼,其实是个反派来着?
他缓缓转身,望向身后猛地紧绷起来的紫发孩童。后者左右张望,确认这个方向就自己一个人后,满脸警惕地开口发问。
“做、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吧,摆出那副架势,是怕我扑上去打你吗?!
而且这种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有五十点的信任值啊!
根本不知道自己那句“欺负你会很有趣”给可怜孩子留下了多大心理阴影,雨宫翠摆摆手说了句“没事”,再次确认了高杉晋助是一个没有排面的反派。
“高杉同学,”他突然叫住了松了口气之后、正准备偷偷溜掉的小少年,满脸诚恳地问,“你打算毁灭世界吗?”
高杉晋助:( ̄□ ̄;)
“你在说什么鬼话……是准备偷偷向松阳老师告状吗,我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早有意料的雨宫翠耸耸肩,换了个问题:“那你有没有头痛欲裂、突然失忆,或者觉得胸腔之中有一头黑色野兽在咆哮什么的?”
确信对方是在拿他开涮,黑着脸的高杉晋助气鼓鼓地走开了,脚步相当决绝。
这种精神病一样的形容,凭什么觉得他会承认?
欺负人也要讲究基本法啊混蛋!!!
目送那个小小的背影飞快消失在走廊上,雨宫翠心不在焉地跟在阿银身后,去上接下来的早课。
内心所想并不是逗弄与报复,而是很久很久之前,颠覆了他整个世界观、以至于至今还历历在目的某副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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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天人的技术飞行在空中的船只寂静无声,像遨游的蓝鲸一样舒缓地分开夜雾,在星空之下徘徊。
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只是因为主人的执念而滞留于此处。
看似来去自由,却被无形的锁链牢牢束缚,始终无法到达确切的前方。
跟围绕着宇宙终端terminal的那些灯火通明的飞船相比,这一艘灯光微弱,没有任何亮眼的涂装,几乎毫无存在感到消失在夜空里。
因为它所搭载的并非游客或货物,而是在雷霆一击之前亟待隐藏的、男人的野心。
光线黯淡的船舱里成排陈列着玻璃制的高大培养皿,绿色的液体不时浮现出一连串小小的气泡。而其中浸泡着的并非活物,而是长短样式如出一辙的刀剑——名为“红樱”的妖刀。
莹莹的绿光像是光线不足的电灯泡,堪堪照亮了周边寸许的距离。
视线不为所动地向最前方投去,这幅带有诡异美感的赛博朋克画面、像是导演精心布置的背景,最终全部化为烘托将要出场的人物的道具。
一只鸟合拢翅膀,落入巢穴。
一朵花蓓蕾微颤,终于绽放。
令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迷惑于接下来到底要发生什么,然而在真正发生时又觉得理应如此——
像电影里逐渐拉近的长镜头一样,坐在窗台上、介于欣赏夜景和完全放空之间的男人缓缓回头,额前的紫发随之滑落下来,半遮住左侧蒙着绷带的眼睛。
在找回了焦距之后,未被遮蔽的右眼缓缓亮起。突然发现可以暂时打发时间的玩具,男人懒洋洋地把快要熄灭的烟枪抬到嘴边深吸一口,唇边挂上了满是恶意的笑。
绘有金色蝴蝶纹样的紫底浴衣随着他的动作愈发大敞,毫不在乎地展露胸前风光。被月色涂抹上一层温润的白,男人未被布料遮掩的脖颈、小臂、经络明晰的脚腕像是玉做的那样,配合宽松衣襟之下若隐若现的腹肌,足以让人移不开眼睛。
并非是人类……而是不知为何仍存于此地,徘徊不去的艳鬼。
下意识地这样想着。
而窗台上的男人将烟枪意犹未尽地搁置在一旁,终于舍得抬起头来,朝着这边投来颇具兴味的审视目光。
顺着敞开的窗户中涌入的阵阵夜风,他落在地板上,木屐发出清脆的响声。
“居然能摸到这里,姑且就夸夸你吧。”
“但若是要安抚我心中咆哮着的黑色野兽,你一个人的血还稍嫌不够。怎么,那高喊着要将整个江户化为乌有的吼声,你听不到吗?”
男人在往这边缓缓踱来,脚步声更像是催命的鼓点。
在闭锁的船舱之中无处可逃,最后的最后,所见的只有凄艳的冰冷刀光。
那低沉喑哑的声音发出了轻笑,带着不知针对谁的昭然嘲弄。
“——先我一步,下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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