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文脸色难看地冷哼,“你不是已用妖术问过本相,我知不知道显而易见。”
顾冰如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发现完全看不出他有说谎的痕迹,她冷道:“好,那我再问你,顾福,真的是先临王埋在我家庄子的眼线?”
张启文挑眉,冷笑起来,“你还不信?那可是顾福亲自交给我的信件,也是先临王跟顾福唯一一次的通信,先临王死后的十多年,顾福一直没有动手,后来他攀上了陛下,愿意和陛下联合起来行动,便有了你家庄园的被灭,嘿,顾冰如,你与贼同伍,不知道你死去的亲人会不会气得从地底爬出来?”
顾冰如隐在袖子里的指尖忍不住颤抖,眼前有些晕眩,她拼命克制着剧烈的愤怒与冷意,拼命告诉自己要冷静。
面无表情地看着幸灾乐祸地张启文,她冷问,“为什么?”
张启文冷笑回道:“还能为什么?你家庄子全部是前朝余孽,又有私自占用传国玉玺的嫌疑,你祖父顾青山虽然是三朝元老,可他不该将这些事情隐匿下来,他口口声声说对先帝忠诚对先临王崇敬,可怎么不见他将传国玉玺交出来?最后他竟然还选择隐遁消失,你说,若是换成你,你会容忍这样的一股势力存在?”
顾冰如脚下有些绵软,她用了平生力气才稳稳站住,她听到自己强自冷然道:“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在没有找到顾福前,本王妃一个字都不信。”
话落,她几乎是仓惶地转身离开,最后一眼是张启文森然若鬼魅的笑容,让她觉得碍眼而森寒。
“你信了!你怎么会不信?本相说的是事实,你尽管去找顾福,我也想知道,这精彩大戏何时会上演,哈哈哈……”
顾冰如脚下踉跄,眼睛通红地听着身后张启文意味深长的嚣张笑声,她从未如此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她站在拐角怔怔地发着呆,脑海混乱而颤沥,指尖已刺破了手心,凭着这股疼意,她才缓缓地回过神。
哗啦,门被拉开,天牢外侧的光束通过阴暗的风洞露进来,秦海等在门口,“王妃?”
顾冰如目光无神地看他一眼,抬脚走了出去,走过长长的甬道,前面的光束越来越亮,一步踏出天牢大门,站在阳光下,她却没觉得暖,从脚底升起的寒意,让她在这初冬里生生抖了抖。
“王妃,可是冷了?”被她浑身冰冷气势所慑的李嬷嬷这才敢小心问话。
顾冰如摇摇头,抬脚往前面走去,她没有看方向,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跟着谁她也没在乎。
走啊走,这庞大的皇宫让她早已迷失方向,就像她此时的心绪,一团乱麻茫然无措。
脑海闪过嫁入临王府以来的种种,她想笑,眼泪却忍不住已盈满眼眶,脸庞纠结成了痛苦的一团,脑海迷迷糊糊一片,最终她也只想到一个词: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一直跟着她的秦海和李嬷嬷走的脚都软了,俩人相视是深深的担忧,王妃这个样子,太令人着急了。
而靠着内劲隐约听到了天牢里她和张启文对话的秦海,则是心急如焚,若张启文那个贼人所说之事属实,那王爷和王妃,可怎么办?
再多患难与共的情意,也抵消不了灭族之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