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眯眼,满脸深思着,她忽然坐直身子,道:“天降灾祸,为保江山平安,哀家决定去皇祀殿跪经祈福,命所有太妃、宫妃以及宗亲同去诉经,而作为天子,皇帝前五日必须陪哀家跪经!”
顾冰如一愣,瞬间明白了太后这样做的用意,“您是想借此拖住皇帝?”
太后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哀家会尽量多拖住他几日。”
顾冰如却是皱眉,“这恐怕有些不切实际,皇帝毕竟是天子,他要想召见谁下个圣旨您根本拦不住。”
太后拍拍她的手,满脸轻松道:“哀家心里清楚,放心,我定能拘一拘他,即使不能完全让他忽视外边,定也能扰着他无法全心给你们造祸,丫头,这宫里的事情你暂时便不要管了,交给哀家,这阵子你好生帮沐儿办好这治疫之事即是,只要你们好好的,什么牛鬼蛇神都伤不到你们!”
顾冰如见太后似乎已有主意不打算细说,只能压下疑问,既然太后这么说了,她也只有听命的份,何况外面的事情确实紧急,将宫里的事交给太后处理,她也能松一口气。
俩人说定之后她就没有多留立即出了宫。
后面太后目送顾冰如离开,她站在空旷的大殿里,望着门外日光神游着,直到张嬷嬷送走顾冰如回来复命,“太后,王妃已经出宫了。”
太后忽然回神,她垂眸看看自己已经开始不再年轻的手掌,目光忽然坚定森冷起来,她语气淡淡道:“张嬷嬷,哀家觉得这熏香有些厌烦,你去将哀家多宝箱里的紫檀香点着罢。”
张嬷嬷一怔,虽然疑惑太后怎么忽然想换熏香,不过她还是奉命去取了出来,这是太后年前才亲自制的香,一直收着未用,这会取出来,依然很新鲜。
慈安宫里渐渐燃起了淡淡的紫檀香味,太后靠着软榻,目光透过隐隐约约飘散的烟雾,仿佛看见先帝正对自己笑。
怔怔半晌,她寂寥地对张嬷嬷道:“去下懿旨罢,明日开始祈福。”
先帝,到了地下,望你不要怪哀家,为了这天秦江山,为了我的沐儿,哀家无可奈何才如此做。
随着张嬷嬷走出慈安宫,太后欲往皇祀殿跪经祈福的懿旨晓遍皇宫,皇宫上下大大小小的主子皆需同往,不得延误。
正文帝目送亲自来传旨的张嬷嬷离开,他咳嗽一声,冷声道:“秦忠,明日警醒点,给朕看看,太后她想干甚。”
秦忠应是,“太妃那里需要告病吗?”
正文帝冷道:“无需,量她也不敢公然做甚,太妃此次不去,下次她还会遭受太后的磋磨,去吧,满宫上下都陪太后,朕倒想瞧瞧,她又想玩甚把戏。”
秦忠默然听着,已经习以为常皇帝的态度,他又听正文帝吩咐,“西营不能让临王擅专,这天下还是朕的,诸民怎能只知临王不知朕?你亲自派人送十万两银子过去,宣朕旨意用于遣散京郊附近的灾民。”
秦忠应是。
刚回到王府,顾冰如就知道正文帝给西营送银子了,她不由嗤笑,“小气吧啦,这皇帝,真是。”
先前不作为,现在借着秦沐风的风又来施舍这个好,偏偏银子给的还这么稀少,他这是塞牙缝呢?
他若是稍微大气些,干脆给个百万银子来抚民,她还会说声佩服,真的,这小家子气的,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