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昨日的一番折腾,季子辰已经调整了心态,虽然听着村长的话仍觉刺耳,但却能控制住情绪,没有当下发作,忍着火气解释道:
“村长,事情并非如此,她上山采药摔伤了腿,依林家的作为,怎么能容她好生养伤,就这么送回去,她这腿恐怕就要废了!她帮我瞧过病,我收留她养伤算是报恩,待她伤好些了,我定不强留。”
不待村长说话,柳兰芝气急败坏的插嘴道:“胡说八道!你分明是见色起意,勾引良家女子!苍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叫人欺负到家里了,都没个说法……”
林锦之不得不佩服柳兰芝撒泼打滚的本事,果然炉火纯青。
既然她不嫌丢人,她也豁出去了,便将柳兰芝如何要将她和林玉翠卖给年逾古稀的糟老头做妾,如何听信流言将她锁在屋里,以及她为何进山,如何受伤统统说了出来。
“……她打量我坏了名声,恐怕卖不出好价钱,便打算将我卖去勾栏。”
林锦之说得义愤填膺,旁听的人看柳兰芝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犀利。
村里的老人刻板保守,最瞧不上那些为了几个臭钱将家里人卖去腌臜地方的人家,不免对柳兰芝心生鄙夷。
不待柳兰芝开口辩解,林锦之趁热打铁道:“横竖都是要卖的,拿谁家的银子又有什么分别?既然你觉得我与季大哥不清不楚,不如就将我卖给他算了!”
说完,林锦之又转头看向季子辰,“季大哥,你说呢?”
季子辰一怔,没想到林锦之能说出这般惊世骇俗之语,惊讶之余他更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并没有成家的打算,且现下身边也没有那么多银子,被林锦之这么一问,全没了主意。
但对上林锦之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季子辰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想,若是能有个人作伴这清冷的日子也能热闹些。
他刚想点头,就听柳兰芝呛声道:“想得美!我岂能顺了你这小娼妇的意,你的身契在我手里,我想将你卖给谁便卖给谁!”
柳兰芝精明得很,季子辰是个什么光景村里人都知道,他哪里能拿出二三十两银子来,赔钱的买卖她才不会做!
柳兰芝仗着村长出面,料想季子辰不敢对她如何,便壮着胆子去拽林锦之,却被季子辰一把推倒在地。
柳兰芝索性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不依不饶的哭闹起来。
村长也觉得被下了脸面,满是皱纹的脸拉得老长,厉声道:“季子辰!你的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看不见王法了,你欺男霸女还得了理了?合该将你送去官府打板子下大狱!”
见状,林锦之哪里还能不明白,村长根本不是来评理,分明是在助纣为虐,她忍不住冷笑道:
“闹到官府难道村长你就能捞到好处?村里闹得鸡飞狗跳,你作为一村之长,上不能辅佐县令,下不能教化村民,要你何用?县令大人何不换一个更有才干的人来做这村长?若说起有才干,这村里恐怕不止一个两个都巴望着能替县令大人分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