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六征?什么一年六征?”闵瑶问。
站在她旁边的吴同肃然。
“四十七年前漠北来犯,高祖下令举国迎敌,在不得己下,只能向全国百姓征粮、征兵,那一年足足征了六次,百姓们叫苦连天……可高祖……又能有什么办法?大厦将倾,安有完卵?”
最后八个字,吴同说的咬牙切齿。
不身居高位,那里明白。权重者的每个决策和命令,下的是多么痛心疾首?
闵瑶深吸了口气,忽然想到那句。天塌了,自有高个在顶,可蝼蚁那知高个的难和痛?
就像燕雀安知鸿鹄!
“传令!所有闲杂人等,不得出户!!!”崔离怒咆。
哭嚎的百姓们,不敢多言,惶惶不安的接连退去。就在这时,闵瑶在人群中又看到了钱喜嘉,只见她愤恨的抬起头,宛如毒蛇般的看着她。
闵瑶失笑,钱喜嘉这样愤恨,是因为嫉妒吗?
那种可笑,又用文字形容不出的嫉妒?
“吴将军,百姓们是怎么知道,安王大郓前来,为的是抓我?”
“昨天开始,便有这种流言,斉侯已下令封锁,只是没想到,今天有人认出你来。”
好吧,说来说去,她还成了众矢之的。
师公说的没错,百姓愚昧,他们看到的。只是眼前,并非将来。
吴同到是不错,还知道大厦将倾,安有完卵。
闵瑶敛了敛神,直指楼下的钱喜嘉。
“吴同!”
吴同顺着她的手,看到了楼下的钱喜嘉。
钱喜嘉也看到了她和吴同,顿时脸色大变,惶然逃窜。
“软禁钱喜嘉!”
“遵令!”吴同抱拳,转身退下。
看着闹剧嘎然停止。闵瑶告诉自己,不能再有下次。
若文控不成,那就武控。
这个时候,谁有功夫,去给他们科普,什么叫大厦将倾,安有完卵乎?
崔离骂骂咧咧的走上楼来:“瑶瑶,怕了吗?”
闵瑶摇头:“对敌不怕,只怕心寒。”
崔离讥笑:“说的没错。身为将者,最怕的就是,出师未捷心先死,冷暖剜心泪满襟。”
将者,他不怕身死沙场,只怕以命相护的背后人。诛心捅刀。
“不会再有下次了。”闵瑶深吸了口气,冷冷的对春嬷嬷道:“再有今天这样的苗头,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