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正值黄昏,暖黄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洒了一些在房内,给屋内的气氛增加了几分暖昧。
小姑娘现在出落得越发出众,肌肤吹弹可破,肤色白里透红,一双明眸总像烟笼雾绕般,勾人得紧。
陆沉菀垂着眼皮,但因被顾君瑜抬起了下巴,她依然能够从眼缝中清晰观察到眼前人。
此刻的安王其实很专注,视线一直落在她的眉上,给人一种他并不是开玩笑或者随便逗乐的直觉。
陆沉菀秉着呼吸,但安王的气息却喷洒在她的脸上,不算灼热,像春日的暖风,带着一种冷杉的雅香。
“可以了,看看可还满意?”顾君瑜放下眉笔,扳过她的头,让她看向镜子。
陆沉菀飞快地瞟了一眼铜镜,却见镜中之人面红耳赤、眉目含春,一副勾人的情态……
这……就是自己?!
她的表情渐渐收敛,最后变成一副淡漠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怎地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顾君瑜看她变了脸,便笑问道。
陆沉菀:“……”
顾君瑜勾起她的下巴,让她偏过头正对着自己,“嗯……很漂亮,就是嘴唇有点干。”
陆沉菀感觉自己被挑剔了,她轻轻舔了下唇,唇干吗?没有吧?
“我涂点唇脂就好。”陆沉菀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帮你。”
顾君瑜说着,凑上前吻住了两片唇瓣。
一吻过后,两人皆已勾起了一些火,顾君瑜按着她的唇瓣笑道:“这样就不干了。”
陆沉菀:“……王爷懂得真多。”
今晚庄子灯火通明,众将士皆大欢喜。
庄子上的名厨做了很多丰盛的晚餐,还有各类糕点瓜果等。除了兰家送来的百花酿、桂花酿和梅子酒等,也有北境的烧刀子,以及庄子上的葡萄酒。
大有不醉不归之势。
龚浩宇和丁昭义坐在角落,却有些心不在焉。
丁昭义倒还好,旁边坐着个自话自说的沈笑,两人偶尔会搭讪几句,龚浩宇便显得心事重重了。
“龚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我们虽然也有折兵损将,但我们也占领了几座城池,王爷都没追究,你不必放在心上。”沈笑倒了一杯烧刀子,递给龚浩宇,“在下敬龚将军一杯。”
龚浩宇看了他一眼,沈笑脸带笑意,任由他打量。
片刻后,龚浩宇才接过酒杯,一口饮尽。
“龚将军果真豪爽人,在下仰慕将军许久,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和龚将军同饮一壶酒,没想到今日却能与将军这样把酒言欢,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在下再敬龚将军一杯!”沈笑又给他倒了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
大概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龚浩宇心中苦闷,便陪沈笑一起喝了。
沈笑又叫上丁昭义一起喝,都是沈笑说得多,丁昭义偶尔说一句,龚浩宇全程像个哑巴。
酒过三巡,不少人都醉了。
龚浩宇也有些微醺,北境的烧刀子果真名不虚传,比起百花酿葡萄酒不知烈多少倍。
他暗中看了安王一眼,安王正被楼星承和戚淮劝着酒,他一边和那两人喝酒闲聊,一边给旁边姿色妍丽的女子剥着榛果,动作熟稔自然,一看就是常做这种事。
这样的画面让龚浩宇觉得有些荒唐,完全无法想象那个人是安王。
安王还是个少年太子时,龚浩宇就认识他了,在他的印象中,太子是个刻板天真之人,循规蹈矩,十分守礼,还有些优柔寡断,不然也不可能被人利用了。
而现在座上那人却风流蕴藉,不拘小节,能知人善任,处理战后问题时也有条不紊,丝毫不拖泥带水。
“龚将军为何一直偷看王爷?”一道带笑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
龚浩宇面色冷漠,沈笑又笑道:“两位将军不必耿耿于怀,王爷是个仁善智慧之人,救两位将军实乃安王之意。安王那日对众人言道,你们先是锦国之栋梁,其次才是景王亲信,你们遇险是因我们共同抵御外敌,而非彼此党争内讧。做人做事得对得起心中道义,不要被狭隘的忠义蒙蔽双眼。”
龚浩宇垂眼喝了一口酒。
丁昭义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沈笑又道:“我知王爷留你们在庄子养病,便问他是否想拉拢你们。你们知王爷怎么说?”
龚浩宇和丁昭义都没有回话。
沈笑道:“王爷说,留你们在符阳,是因为你们身上的伤太严重,不能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你们有家人在京中,他从没有想过要为难你们。你们并没有做对不起景王的事情,他若是拉拢你们,反而陷你们于不义。只要彼此心中有国有民,各为其主也能做到殊途同归。唉,今天是个大好日子,就不说这些了,来,我们继续饮酒,不醉不归!”
龚浩宇和丁昭义端起酒杯,发现这烧刀子真他娘的烈,从喉咙一路烧到肠胃。
“王爷,你和王妃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呀?我们都还惦记着呢!现在楼将军都到了,扶南那群蛮夷也被我们赶跑了,这不大家都空了吗?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选这几天吧!”萧牧喝高了,扯着嗓门问顾君瑜补办婚宴的事。
第58章 进京
大庭广众之下被起哄, 陆沉菀的脸已红成一片晚霞。
顾君瑜倒是面不改色,“此事我欲定在八月十五,大家不要急, 这顿酒肯定是少不了你们的。请给我一些时间准备,我希望能给王妃一个有意义的婚礼, 即使当我们老了,回忆起来依旧美好。”
他说得十分坦然,也带了几分郑重,还不忘将陆沉菀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捏了下, 安抚和袒护的意味十分明显。
陆沉菀头也不敢抬, 只觉得脸烫得厉害, 但是心中却又像裹了蜜一般。她有些口干燥热, 顺手端起离自己最近的杯子喝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