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洲在昏迷与清醒中不断的挣扎,柔软的身躯被放置在略微凹陷的蒲团上,让他无法看到除了头顶血迹以外更多的内容。
不知过了多久,白明洲忽然听到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碎的清脆响动,下一瞬,他被人从蒲团上抱了起来,黑暗一片中,石门轰然打开。
光透了进来,白明洲看到身后墙壁上血迹已经变得无比的黯淡。
门口,丫鬟打扮的年轻女人跪在地上,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彻底停止了呼吸。
……
在石门打开的瞬间,暖黄色的微光投射进来的瞬间,所有的一切,什么血迹,什么红莲,都在一瞬间如幻影一般消失了。
桑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候眸中的微光已经消失了。
她转身,一身白衣的白明泽目光正震惊的看着她。
准确的说,是透过她看向她身后用人血绘制的阵图。
“这、这是什么?”
白明泽瞠目结舌。
桑眉眼神微动,“你不知道这是什么?”
他手中端着一盏油灯,没有上灯罩,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风吹过,烛火晃悠着,地面上桑眉与白明洲的影子也变得模糊而扭曲。
“我不知道。”白明泽声音微哑,也许是风太冷了,他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他说,“我只是觉得刚才好像看到你了,我想看娘但是爹不让我进去,我就想来这里看看。”
桑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然后你就这么简单的打开了这道门?”
白明泽鞋底在地面上蹭了蹭,“我本来是想找个干净的落脚点,这里其他地方都这么脏,就这里是干净的。”
桑眉低头一看,果然在长满了苔藓的地面上,唯有石门的机关落脚处是干干净净的,像是被人刻意的清理过。
能让白明洲这么多年没有被人发现过的人,不可能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是有人刻意的想要引人发现这里!
桑眉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墙壁上干涸黯淡的血迹,挥手之间所以的痕迹都消失了,她留下了刀剑划过墙壁的痕迹,留下了室内中间位置上的两个蒲团。
在她的处理下,这间石室已经不再像邪术修炼之地,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修炼室了。
她告诉白明泽,“如果不想你娘出事的话,忘记你之前看到的所有一切。”
白明泽神情恍惚的点点头。
他晃了晃脑袋,像是才想起来,“嫂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桑眉神情凝重,“你哥哥没有任何原因的陷入了昏迷之中,我想你们是双生子,之间肯定会有所感应,所以才会想要来问问你。”
结果白明泽比她还震惊,“什么我哥昏迷了?怎么会这样?是受伤了吗?还是生病了?我什么也感应不到!”
桑眉摇摇头,“既然你不知道,我就先回去了。”
白明泽点点头,他咬了咬牙,“我娘还没醒,我现在不能离开,等娘醒了我就去看他!要是我哥醒了,嫂子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桑眉点头。
她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落下的石门,厚重的青苔与藤蔓浑然天成的将石门遮蔽的严严实实。
如果不是石门前那处刻意清理干净的机关,谁也不会想到在这里竟然会藏着一间满是人血的诡异房间。
出了密室,明亮的光让桑眉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
白明泽在屋里找出了一套小厮衣服扔给她,桑眉换了衣服出来,正要道谢,眼神却忽然凝在了白明泽额角处,那里突兀的少了一块,显露出带着斑驳血迹的肌肤出来。
白明泽顺着桑眉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额角,瞬间疼得他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好疼……”白明泽眼泪汪汪的捂着自己额角。
“怎么来的?”
白明泽嘴巴一撅,“跟人打架了。”
桑眉失笑,“这城主府里还有能欺负你的人?”
当然是有的。
少城主,毕竟还带了一个少字,还不能算是城主府真正的掌权人。
他头上还压着白擎和冉霁雪这两座大山。
但是很明显,这两位就算惩罚儿子,也不可能用扯头发的可笑的方式。
桑眉猜测,“是白明洄?”
白明泽翻了个白眼,“他算个屁,是陶素汐。”
这倒是桑眉没有想到的。
她和陶素汐也接触过,对方当时将宣桃从冉霁雪的手里救了过来。
能够与冉霁雪当堂打擂台,显然是个不简单的,桑眉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做出和小辈扯头发这样的事情来。
桑眉仔细一看,除了额头上的伤口,嘴角上也有些微的青紫,脖子上更是有一道划痕,已经有些肿了。
他用和白明洲一模一样的脸做着委屈的表情,看起来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