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顾知祥大怒，“宛央，你给我跪下。”
顾宛央看了顾知祥一眼，缓缓道，“父亲，自古以来子女晨昏定省跪拜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若是子女犯错父母罚跪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不过不知父亲今日让女儿跪下，到底是因为哪一个缘由。如果是前面一个缘由，女儿自然二话不说地就会跪下。但若是为了后面一个缘由，还请父亲明示女儿犯的错以后再说。”
她就那样不卑不亢地看着顾知祥，眼眸清澈，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在他看来，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年为何要把她送到西南的小山村里，而不是直接溺死。
“你给你母亲的菜里面下了毒，现在还这样猖狂，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治不了你吧。”
“你是我的父亲，又是当朝的丞相，自然是想要治我就治我。不过……”顾宛央淡淡道，“我并没有给母亲下毒。”
顾云裳忍不住插嘴，“宛央，你在父亲面前还敢抵赖。”
“不是我做得事情，我当然不会承认。”顾宛央道，“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既然你们认定是我给母亲下了毒，那总得有个人证物证吧。不然的话，你们就是栽赃陷害。”
“今夜母亲吃了你亲手做得那碗蒸肉就晕了过去，我立刻让人请了大夫过来，说是母亲中了毒。”顾云裳道，“大夫好不容易才把母亲救了回来，你还敢狡辩？宛央，我知道你回来以后我们闹过几次不愉快，你一定在心中记恨。可你就算是记恨，直接冲着我来就好了，怎么能对母亲动手呢？”
顾宛央剜了她一眼，目光锋利如刀，“就算是吃了蒸肉才晕过去，但并不代表蒸肉就有毒，或许母亲是不小心吃了别的东西也未可知。”
顾知祥冷冷地道，“大夫已经验过，你让人送来的那晚蒸肉的确有毒。宛央，你莫想要再狡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顾宛央冷哼了一声，“就算那碗蒸肉有毒，但并不代表一定就是我下的毒。要知道我在厨房做好蒸肉以后再送到母亲的房内，中间不知道究竟经过了多少人之手，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为何只怀疑我一个人？”
她顿了顿，接着道，“下毒之人的确可能是我，但也可能是厨房里帮厨的丫鬟小厮，也有可能是端蒸肉回来的丫鬟，也有可能是常伴母亲左右的长姐，甚至有可能是……母亲自己。”
此言一出，顾云裳大声道，“宛央，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和母亲怎么可能是下毒之人，这对我们根本没有一点儿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顾宛央疲于应付她们母女，索性直接撕破了脸皮，“从我一回府你们就不喜欢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安排这一场苦肉计？要知道，今日可是母亲主动提出让我做菜给她吃，怎么这么巧就中毒了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在顾知祥的身上胶着。虽然她回相府的时间尚短，但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渣爹还是有一些了解。
像顾知祥这样的人，他愚弄别人可以，但却最为痛恨别人愚弄他。若是他发现这不过是一场罗敏和顾云裳自编自导的戏码的话，她们母女俩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正在这时候，一个小丫鬟冲了进来，跪在了顾知祥面前，“相爷，奴婢看见了，是三小姐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