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就对了。许楚挑眉,她只以为那刁钻的角度跟手法,该是医者才精通的。可却忘了,古人杖责之下,可使人无伤、也可使人半生瘫痪,自然也能做到不着痕迹的取人性命。
萧清朗见许楚眉头渐渐舒展,心道她必然是往深的思虑了。他叹口气,柔声劝说道:“今夜先休息,稍后我会吩咐三法司连夜彻查今日所提的疑点。”
就在萧清朗将一应卷宗整理好,欲要送许楚回房休息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侍卫传话说楚大娘求见。
二人相视一眼,不用言语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看来,楚大娘对许楚送去的东西检验的有了结果。
果不其然,正如许楚猜想的,那些液体中的确含着押不芦成分的药剂。只是因为时隔太久,无法判断其是混在什么里面出现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死者在死的时候,体内还残余着足够致人昏迷不醒的分量。
楚大娘咋舌道:“那可是大手笔,就算已经这么久了,还带着腐液,可是在我提炼后取了其中的一部分混水喂食后院豢养的烈犬,那烈犬瞬间就倒地了......”
她的话刚一说完,就见萧清朗脸色倏然发黑道:“后院的烈犬是西南进贡而献的,整个京城,也只有皇家别院跟靖安王府两只......”
楚大娘见他脸色不善,赶忙讪笑道:“王爷恕罪,那不是王府中,只有那犬的体型堪比一个成年人么。不过我保证服用解药后,那犬绝对不会有异样......”
有了楚大娘的结论,萧清朗跟许楚对自己的猜测越发肯定了。如此说来,那明日的他们要勘探的范围将会更小。
至于为何不连夜去查,自然是想要人赃并获,同时寻到那未曾身死的依干拜尔迪了。
夜风阵阵,带着雨后的湿气,让这炎热的夏夜也不觉难熬。
未等二人各自回房,就见侍卫匆忙而入,他拱手说道:“王爷,宫里派人来了,说是花公子已经回府了。根据曹验官所画出的假传圣意太监的画影图形,皇上身边的刘公公也将人揪了出来,只是那人却抵死不说,且当着皇上的面在御书房撞柱而死了。”
“皇上传话,让王爷即刻进宫,于议政殿商议要事。”
此时,已经是亥时末了,宫门早已落下,若非皇上特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宫门。只不过在本朝,这个规定对齐王跟靖安王二人,就形同虚设了。
莫名的,许楚忽然就想起了前世史书中一个同样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人来。她记得当时,恰是戏说历史成风的时候,当时能随意进出皇宫,甚至被汉武帝视作期望跟利刃的冠军侯的一生,也被戏说出许多版本。
而眼下看来,萧清朗在大周跟皇室的地位,大抵与他有异曲同工之妙。天生富贵,手握重权,得帝王信赖,是皇上统治天下在刑狱律法上的一把利刃。
而这带血的利刃,只要不生反心,哪个帝王舍得折断?
萧清朗挥手示意侍卫退下,而后先将许楚送回房中,说道:“议事结束后,我会尽快回来。若是无法及时回府,你只管随着三法司去查案,有任何需要直接寻唐乔正。”
三法司虽然有三个分管大理寺跟刑部、内廷的官员,可实际上也是有高低之分。除了萧清朗之外,余下的人先以大理寺卿唐乔正为大。
此时吩咐她有事寻找唐乔正,也是变相的将查案中的主动权交到了她手中。至少,在明日查案过程中,有唐乔正加持,旁人就不敢轻易轻贱她女子的身份。
议政殿内,气氛凝重。就连一向在两位皇弟跟前和颜悦色的皇帝,此时都面容沉沉。
往日的时候,他们议事素来都是在御书房内。只是,此时御书房内满是迸溅的血渍,宫人还未打扫干净,所以皇帝只能将地方改在了议政殿。
萧清朗到的时候,就见柳验官几人并着齐王早在殿内等着了。
按着柳验官的验尸结果看,那小太监是自尽无疑,且又有皇帝的证明,所以关于他的死因是毫无异议的。
小太监名为小景子,平时行事谨慎规矩,而且从来不见他嚼舌根或是与谁亲近。所以,刘德明曾多次提携于他,最后还让他做了御书房外的传话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