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看来,他简直将许楚那小姑娘奉为师傅……可见那姑娘应该当真有两把刷子。
之前袁大人还觉得,许楚之所以名声鹊起,不过是沾了王爷的光。定然是王爷不愿暴露身份,所以才将破案的功劳送至她头上。可现在看来,好像自己当真有些武断了。
他为人虽然迂腐了一些,可到底不是未见过世面的卫道夫。前朝就曾有女子为官,虽说结局并不尽如意,可到底也算是开了先河。如此想来,不过是一个成为仵作的女子,又不能妨碍朝政,自然就更不会让他太过排斥了。
想到此处,他就回头对着侍卫吩咐道:“让人去取衙门中关于当初劫粮一案的卷宗,再将今日所验看的几具尸首生前的验尸单跟卷宗送到楚姑娘府上。就说,本官拜托楚姑娘帮忙查案。”
他身后跟随的侍卫拱手应是,随后快速离去。
回到宅子后,许楚并未耽搁,直接去寻了楚大娘帮忙验看今日所得的东西是何成分。
若说旁的,许是楚大娘不如许楚,可对宫里内廷常用的一些手段跟毒药,她却是知之甚详的。
楚大娘将破败的棉絮用水浸泡,片刻后用银针试探。却见那银针倏然变黑,甚是吓人。随后,她又将许楚送来的依附在白骨上的黑色粉末放入水中,只是须臾之间,所得结果与之前一般无二。
“是鹤顶红,且浓度极高,可见这药提取的十分精细。”楚大娘脸色有些难看,“以我的经验,外面根本寻不到如此烈性精纯的鹤顶红。”
也就是说,这药又是自宫里流出的。
许楚不免想起当初白骨案中顺子之死,他当时就是被芙蓉也就是跟随在萧清朗身边多年的蕊娘,喂了鹤顶红而死。其后,又有锦银坊中章氏之死一案中,宫廷禁药押不芦。
这其中的关系,就算没有萧清朗提醒,她都能想的一清二楚。
只怕,正如萧清朗所说,当初那人就是这般一二再而三的除去锦州城不愿依顺与他的官员。继而,趁机派出心腹冒充真人行事。
就如同肖华,他与宋德容自幼一同长大,且深受宋家恩惠,自然不愿意成为忘恩负义之徒。所以,一番胁迫之后,假宋德容只能对他痛下杀手。
至于为何真正的宋德容尸体会被藏匿在芙蓉客栈内,想来应该是假宋德容还想自他口中套取更多的消息,同时为模仿他的一举一动而不得已让他多留了些日子。
不过这些到目前而至,只能是推测罢了。
另一边,宋德容自开始与刘让莫相争开始,第一次寻了由头前去刘府拜访。
刘府书房之内,残存的未被牵连还有自由的几位官员齐聚在此。而书房之外,除了刘让莫的心腹之外,再无一人走动,甚至于连管家都被远远支开。
“刘大人,今天后晌时候,文书说袁大人已经将当年涉案之人的卷宗取走,看起来颇有严查的意思。若他真要追查,那我们一个可也跑不了。”此时,宋元清一连焦灼,神情格外忐忑。
未等他的话音落下,一旁赵焕然也开口附和了,“我与宋老弟现在根本就是举步维艰,是当真要走投无路了。刘大人,宋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当初的事儿我们哥俩可都是按着你们的意思办的。要是我们栽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这一说,让刘让莫跟宋德容脸色倏然阴沉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德容阴森森的冷笑道,“你是要反水不成?”
宋元清一见宋德容的神情,赶忙上前打着哈哈说道:“宋大人莫恼,是我兄弟莽撞了。可他这也是实在没了法子,毕竟虽然事隔多年,可当初的事儿也不是做的天衣无缝。这一验尸,只要断定那些人是中毒死的,那我们兄弟这伪造了验尸单跟卷宗的人,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们都知道,二位大人身后定然还有高人。如果可以,还请大人帮忙递句话,希望能搭救我们兄弟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