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肖氏是不是肖华的什么人?就是双娘生了张仇,然后抛弃了他失踪。而张肖氏就是这个时候,趁机收养了肖华的儿子。”
萧清朗见她还苦思冥想,当即起身说道:“此案了结之后,我会手书一封让你携带回京。到时候,你只管带着我的手书上门索取卷宗便是。”
说完,他就看向许楚说道:“先去吃饭,都说锦州城菊花酒可谓一绝。今日,我们也尝上一尝。”
路过张肖氏做工的酒坊时候,萧清朗特地带了许楚下车去打了半斤酒水。不过或许是他们二人不太懂酒,所以耽误了好些个时候。也亏的张肖氏还在酒坊里忙活,忙不迭的介绍了许久,才让帮着俩人寻到口味清淡的菊花酿。
回到马车之后,百无聊赖却被丢在马车上的萧明珠才踢腾着腿脚问道:“三叔,不就是买个酒,怎得这么长时间?”
萧清朗看了没心没肺的她一眼,随口说了一句,“张肖氏,并不懂酒。她虽然说的多,也没什么差错,可却很是取巧。只能说,她的言语迎合买酒之人的喜好,让人生了几分好感。”
换而言之,就是她善于揣摩人心。所以才会善于卖酒,而并非对酒水颇为精通。
吃完饭后,几人并不急着回去。萧明珠是缠着许楚帮她解惑,于是,在她的追问下,一个复杂曲折的故事缓缓展开。
而萧清朗则斜倚在栏杆之上远眺,静默沉思的人,时不时的被明珠惊呼跟抽气声扰了思绪。可是,相比于咋咋呼呼的明珠,一直安泰坦然的许楚,总能紧紧牵制住他的视线。
“这这这……三叔写话本子都不敢这么编吧。”听到许楚推测出的结论,萧明珠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光说偷龙转凤李代桃僵金蝉脱壳,这都是轻的了。瞒天过海,估计都无法代表这事儿的匪夷所思。
“如今这些大多都是猜测,而真相只有今晚才能揭晓。”
许楚抬头,恰对上萧清朗的冷清双眸。突然之间,她心里的悲凉也缓缓淡了起来。
第一次,许楚恍然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好像,自从跟随他一路行来,自己的心也慢慢的活了一般。她再也不是个验尸破案的机器了,甚至不再为了生计的困扰而在乎赏银了。她验尸也好,查案也罢,终于开始顺遂本心,甚至会生了怜悯跟同情之心。
这种感觉,就好像前世初入社会时候,她满腔热血想要为民请命,想要匡扶正义驱逐邪恶。
有多久,她都不曾体会到如今的心境了?就如同波澜不惊的死水,突然开始泛起了涟漪。她清楚,自己渐生的这份涟漪跟热诚,并非因为与萧清朗倾心相许而生的柔情。而是,一份几乎连她自己都快遗忘的情感。
也正是如此,她感激与萧清朗跟萧明珠二人的亲近,感动于二人从未对自己另眼看待,更庆幸与自己竟然还能寻到一个亦师亦友的爱人。
天色渐晚,沉沉的暮色之中,雨歇后的锦州城再度热闹起来。元宵佳节,州城欢庆三日,每夜到丑时才会关闭城门。
而在萧清朗的运作之下,一直到华灯初上时候,宋德容才满身疲倦风尘仆仆的从城外赶回。可还未等他回到府上,就在半路碰上了萧清朗的马车。
“大人可是要回府上去?”萧清朗对外人惯是一副温和神情,虽然不带肃然冷意,却也未必有几分真切。
此时,他早已换做一身天青色绫罗织就的锦衣,在灯火之下显得格外俊秀飘逸,倒是应了外人那句风流倜傥之说。
宋德容本还皱着眉头,可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他脸色稍稍好了一些。许是想到了刚刚收到的容公信函上提到的花无病之事,他干脆吩咐车夫将马车停到路边叙话。
待马车停稳之后,他才撩开惟裳温和问道:“周公子这是要去往何处?”
萧清朗拱手,“正要去寻大人一趟,今夜困扰大人已久的真相大概就要浮出水面了。在下私心以为,此事要运作得当,纵然是一桩丑闻,可对大人也会是有益无害。”
此言一出,车夫跟衙役都将目光移开不敢多探究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