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爹爹安全,他又为何要躲藏?甚至连我都不曾告知。”最初自己找回到家中时候,爹爹既没有留下一字片语,也不曾有过归家迹象。种种现象联系起来,无疑都是在说,他并非失去了自由或是被人逼迫,而是自始至终都在躲避着谁。
“更何况,爹爹不过是一介衙门仵作,就算有些盛名,可在世人眼里也是晦气的很。他到底有什么秘密,至于让人如此下了本钱的多次探寻?”许楚对此甚是不解。
原本她以为迫害爹爹的该是章氏一案的凶手,可凶手已经归案,却依旧没有爹爹的任何下落跟消息。这让她心里越发没底儿了。
“你别忘了许是跟铜矿案牵扯的章氏命案。若那些人在背后谋划巨大,许仵作未必不能从中比你先得到什么线索。”这事儿,萧清朗纵然提起来,却也觉得十分牵强。
毕竟,严肃说起来,破了那案子,且将阴谋揭露的人,是他跟许楚。那事儿因着他想给许楚一个正式的仵作身份,所以并未对外隐瞒。那些人要是真要报复,最先找的估计该是他们吧。
从铜矿案,到章氏命案,再到锦银坊跟刘文贵这位富商案件,怎么看幕后之人都应该视他们二人为眼中钉肉中刺才对。可是为何,偏偏失踪的是许仵作?
俩人静默片刻,最后萧清朗才开口询问道:“倘若许仵作失踪或是躲避的缘由,并非你我猜测的章氏一案,而是另有缘由,那当如何?”
“可是我爹爹只管验尸,且多不涉及后宅争斗跟家丑之事,他也不曾与谁结仇生怨......”
“锦州城官场已经浑浊不堪,偏生在许仵作失踪前,曾有假官员相邀前去验尸。那所验是何尸体?为何许仵作并未勘验就急急离开?”在涉及许仵作之事上,萧清朗的心思要比许楚清明许多。
现在随着他们一路追查,发现锦州跟云州城一带无论是官场还是市井富商,都有被人腐蚀的现象。换而言之,幕后黑手在各处都培养了傀儡,或是威逼利诱掌控官场跟地方财富。
可是无论其中曲折如何,正常来说都不会牵扯到一个还未进锦州城衙门验尸的仵作才对。就算是已经验尸了,若要杀人灭口,也不该那般轻易的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许仵作轻易跳脱啊。偏生,一切都发生了,没有缘由甚至没有根据。
纵然是萧清朗,也无法查到内里情形。一时之间,他也参不透其中奥妙。
而许楚则想的更多,她并不觉得爹爹无缘无故就躲避起她来。定然是爹爹手握证据,最低也是无意中撞破了什么隐秘。且此事,定然与她们现在追查的幕后黑手有关。
不过无论如何说,只要爹爹没有遇害,也不曾落入那些人手中,那也算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她相信,以爹爹的心思,就算破不了案,也绝对会先保证自己的安危。
想到这里,她就深吐一口气,越发觉得要揭开谜底,让爹爹现身的心情就更急切了。
话说回来了,现在皇家除了当今,就只有宁亲王,靖安王二人。往上,随着朝代更迭,不曾听说过有谁借前朝之名谋逆。而往下,当今虽然生有四位皇子,可年纪相隔甚多,也不至于为争权夺利而谋划至此。
其实说起这事儿来,许楚倒是觉得十分好奇。无论是当今还是先帝,在生育子嗣之事上都极为慎重,就如同当今跟萧清朗,虽然只是老大跟老三的排位,可实际上却相差二十来岁......
当然,这其中不乏曾有皇子早夭或是未曾出生的。可是不管怎么说,按着许楚所了解的历史来看,这大概当真算是大周皇家最为独特之处了。
本来还在深思的萧清朗,一抬头就看到许楚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眼神,当下静默一瞬。俩人相视片刻,然后彼此默默的收回眼神,而萧清朗也轻轻笑道:“今日是大年初一,只玩乐,不谈正事儿。天大地大都不如过年大。”
虽说他素来不讲究过年时候的礼节,可若同许楚一起,他还是乐意讲究一些的。跨院里花无病正缠着萧明珠,大概是想打包把人拐走,偏生萧明珠又想缠着许楚,所以这会儿他们二人是难得清静一些。
想了想,他们身在异乡,无需拜年也无需祭祖,索性就入乡随俗吧。于是,一想在外冷冷清清的萧清朗,难得的手提着炮仗,眼底含笑的带着许楚到门外去放起了鞭炮。
自然,在许楚跟楚大娘的操持下,一众侍卫并着从来都是暗地里行走的暗卫,也都将吃斋、饮屠苏酒、吃年糕、吃饺子、吃汤圆的习俗感受了个淋漓尽致。毕竟,由王爷亲手帮衬着做出的小食,甭管味道如何,那都是百年难得一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