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于富贵饮酒过度,几经发作又有些站立不稳了,自然就失了气势。
加上这会儿他正被萧清朗钳制着右手,那冷冽的目光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般打量,使得他瞬间就失了叫嚣的能耐,张张嘴只能干涸道:“放肆,你家大人见了我也不敢这般,你......”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感到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痛传遍自己右半块身子,而后就连连哎呦哎呦几声。那脑门上的冷汗涟涟而下,可眼神对上对方冷冰冰含着寒意的眸光时候,很没出息的就熄火了。
萧清朗呵呵冷笑一声,手上一个用力就直接将人压在了地上,“阻碍官差办案,这罪名相比你一个小小商户担当不起。”
边上于管家没想到自家老爷上来就被控制住,当即神态焦灼的上前想要扶住自家老爷。直到感到手上力道压根使不上时候,才踟蹰着恭敬说道:“公子手下留情,我家老爷也是忧心夫人身后之事,这才乱了心神。”
眼前这位衣着不同于自己见过的几位衙门差役,想来也是有些来头的。之前听说黄县令受到刑部大人嘉奖,莫不是这位就是京城而来微服私访的大人?
念及此处,于管家就更加不敢造次,看着萧清朗满目冷意,惶惶不安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家老爷这几日当真是为夫人伤了心神。旁人都说我家老爷是土财主,天天花红柳绿的往家里带,可谁又知道他心里的苦啊。老爷心里对疼惜的就是夫人了,为了夫人都......”
他的话刚说道关键之处,就听得于富贵不耐烦道:“于忠,给我闭嘴。”言罢,就斜睨着许楚一行人,冷哼道,“我家夫人都过了头七了,既然你们说她是被人所害,那就早点查明真相,不然......不然我定要让你们好看。”
虽然他说的凶狠,但却不免让人从他耿着脖子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再加上于管家未说完的话,自然就越发让人狐疑。
到底他们隐瞒了什么,还有于富贵想要瞒住的是什么。就算他不是凶手,那也定然是知道些内情,又或者案情本身就跟他有所关联的。
“不知于夫人出事之时于老爷身在何处?”
于富贵并不想配合查什么案子,他面色难看却因着被萧清朗跟虎视眈眈的衙役瞧着,不得不勉强道:“当时我同人喝多了酒,在房间休息。”
“听说当日于夫人出事之前,你曾与她争执,还曾失手打碎了什么物件?”
“我是曾与秋娘拌了几句嘴,可却也不至于故意害她性命。府上谁人不知,我与秋娘几乎每日都会吵架,要是我真有意害她又何苦精细的养着她?”于富贵见许楚问起摔碎花瓶的事儿,不由神情激动起来,赤红着眼额头暴起青经道,“我只吵嚷了几句,就满腹怒意的去了正房。要不是后来小翠那丫头哭哭啼啼的,我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至于摔花瓶之事,他虽然记得不太清楚了,隐约记得那时向来一言不发的秋娘突然发作伸手砸到地上的。后来......
他头痛欲炸,多日饮酒,黑白颠倒昼夜不分,早已让他精力不济。眼下一动怒,可不就难受起来了。
许楚见再难问出什么有用的话,于是目光扫了一眼颓然的于富贵道:“今日就打扰于老爷了,日后若想起什么,还劳烦派人通知一声衙门。”
鉴于于富贵的态度,萧清朗一行也无意同他再做寒暄,只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起身告辞了。
原本他们有意再见一见小翠口中的张妈,毕竟章氏出事当日,她也曾出现过。只可惜今日一早她就去了庄子上看儿子,所以并未在府里。
许楚状似无意的疑惑道:“张妈还有个儿子也在于家做事?”
“是啊,她也是个命苦的,之前她是边上张家的下人,早些年伺候在那家夫人身边的。只是她家夫人不受夫家待见,常被苛待,又因着是远嫁没个依仗,后来郁郁而终,她也因着得罪了新夫人被发卖了。当时夫人还没住进佛堂呢,偶尔也会出门,那日正巧碰上了,就问了一下府里是否缺人。刚好厨房里缺一个粗使婆子,于是她才来了咱们府上。”于管家说起当初的事儿来,也是感慨万分,“据说她是早年丧夫,只有一个得了病的儿子,为着儿子才一把年纪还出来做工。不过她那儿子长的也真是一言难尽,老爷跟我碰上过一回,差点没吓出个好歹来。不过那小子也挺心高的,还对小翠动过心思......”
“哦?对小翠动心思?这事儿也能看得出来?”许楚眉头轻抬,轻笑道,“莫不是他做了什么唐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