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爱情真是个让人头痛的玩意儿啊。
季漓出差倒是很顺利,顺利的让他有点得意忘形,忘记了漂亮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喝多了的季漓被送回房间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强忍着头晕目眩给自己烧了点水。
整个房间里回荡着热水在水壶里翻滚的声音,季漓觉得自己的耳朵里像是附上了一层膜,什么声音听得都不太真切。
身子晃悠了两下,他又载进柔软的床铺之中,姑且才算是好受一些,眼皮像抹了胶水似的不愿睁开,口很渴,身子很是燥热,他毫无章法的把外套扒了下来,随手往旁边一扔,又扯开了自己衬衫前面的几粒扣子。这几日下来,脖子上的印记已经很淡了。
刚烧开的水很烫,根本喝不到嘴里去,这让他很烦躁,他拿起旁边酒店赠送的瓶装矿泉水,是空的,前两天被他喝光了,他拧开盖子又试图往嘴巴里面倒了倒,姑且倒出一两滴来,根本不够。他把矿泉水瓶拦腰一捏,烦躁的扔到一边去。
就是很烦,很躁动,急于想要找到什么宣泄口。
季漓甚至怀疑,自己刚刚喝的不是酒,而是什么奇怪的催.情.药。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
先是轻轻的犹如蚊声一般敲了两下,然后好像在迟疑着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会儿,最后又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重重的敲了两下。
从敲门的声音足以听出敲门者内心极为复杂与纠结的心路历程。
季漓皱了皱眉头,酒精让他的大脑无法冷静的思考,若是在平时,他总会机警的看一看门口的人是谁再决定开不开门,而此时,他却想都没想的就打开了门,语气稍显暴躁,但还是尽量的维持着自己寡淡高冷的形象:
谁啊?
门口是一个小兔子一般怯生生的少年,有着一张十分青涩的脸,第一眼看上去绝对不算英俊,但是却很干净,他的五官单个拿出来都不是那么的突出,但是组合到一起去却是那么的和谐。
他有一双晶亮纯净的眼睛,那眼睛里充斥着不安和恐惧,他的鼻梁并不是很高,鼻头圆圆的,给他增添了几分可爱,他的嘴巴特别小,嘴唇似乎在微微颤抖,不知为什么,他好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季总
男孩子怯生生的开口,低着头,不敢去看季漓的正脸,他一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而眼睛则是盯着自己的双手在看。
原来是你。
这人季漓认识,是跟他谈合作的那间公司的人,名叫魏青澄。
说起来有些惭愧,这人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眼神坚毅而又干净,出淤泥而不染,就好像曾经的自己。听说家里也很困难,是个吃过苦的孩子。这让季漓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便多看了这个人两眼,喝酒的时候也多问了两句。
有什么事吗?
一看是认识的人,季漓便更加放松了警惕,转身进了屋。
魏青澄也蹑手蹑脚的跟了进去,小心翼翼把门关上。他似乎是有轻微的强迫症,关门后又特意转转门把,这才放了心。
他们
魏青澄白净的脸上攀上了一抹红晕,将手足无措四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季漓的眼神略过他,看向他身后的电水壶,也不知道里面的水温度合适了没。打拼了这么多年,姑且也算是个老油条了,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魏青澄为什么大半夜跑到他房间来了。
魏青澄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太明确,便改了口:
张总让我过来
他咬了咬牙,好似用了半生力气,才把后面的半句话说出口:
过来伺候您
说完,他那葱白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尖在力量的压迫下发红,他的身子也跟着颤抖着。
哦。
果然是他猜想的那样,他不过就是多看了这个男孩子两眼,多问了几句而已,对方就很有眼力见的把人送到他的房里来了,他应该感谢对方姑且还算看得起他吗?
季漓的语气比刚刚冷了些,但酒精的燥热依旧没有褪去,反而愈发浓烈,他那犹如深海一般的眸子落在魏青澄的身上,稍稍染上失望之色。
他以为这个男孩子有着不易被压弯的挺直脊梁的,但事实却是他看走眼了。
这个男孩儿对着生活妥协了,他没有对这些不公平的肮脏事说不,不管他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煎熬与挣扎,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到自己房间来,就好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他不知道是对着魏青澄生气,还是对着当年的自己生气,又或者是两者都有。
他对着这个男孩儿失去了全部的耐心,更失去了最基本的尊重。他明明想要吼着告诉男孩儿,告诉他事情一定有别的解决方法,而不是非得靠着出卖自己。这些话,全部都是他想要吼给当年的自己听的。
可他吼不出口,他觉得自己对男孩儿的劝阻是那般没有说服力,因为他当年做了跟魏青澄同样的选择,并且,若是再让他重来一遍,他估计自己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于是,季漓话到嘴边,彻底变了味儿,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魏青澄,眼中满是轻蔑:
你是想先洗个澡,还是我们直接开始?
第四十九章 夫唱夫随(5)
魏青澄怔了怔,似乎也没想到季漓会如此直奔主题,虽然他在走进这间屋子之前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他甚至已经把季漓会有什么特殊癖好这一点考虑进来了。
他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可真的实践起来,却还是本能的害怕。
这是他的第一次,他的第一次竟是这样的情况,竟然还是和一个男人。
这让他很是悲哀,悲哀之余又无能为力。
他老板话里话外的意思十分明显,如果他今天不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工作丢了不说,兴许还要背负大笔的违约金,让本就困窘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不光如此,老板竟然还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说什么要是把季总哄开心了,他的荣华富贵也就来了。
母亲还躺在医院等着他拿钱救治,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外面还欠着巨额的债务。糟糕的处境就像是密闭的大网,扑头盖脸将他笼罩在里面,使他无法呼吸。
他不能没有工作,而且他也不能只有一份工作,他好像面临着一个会吃钱的无底洞,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把钱扔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把自己卖掉,并且祈祷着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
不用了,
他摇了摇头,柔软的黑发轻轻摆动:
我来的时候洗过了。
季漓这才发现,他的发根还有些潮湿,应该是洗过头发后没好好吹干就赶了过来。
我也准备好了。
魏青澄喃喃自语,似乎是在向季漓报告,但更多的倒是像在说服自己。
哦?
季漓一听这话,皓月般的眸子眯成一条缝,气血往脑袋上涌,他猛得伸出手,抓住了魏青澄的手腕,用力往床上一带
下一秒,魏青澄重重的跌到床上,季漓则是栖身压了上来,身子还轻轻的晃了晃,头还是发晕,他是真的喝多了。
这个孩子比他想象中还要轻,手腕纤细的好像轻轻一用力就会被折断。
他看向刚刚用手拽着魏青澄的地方,已经留下了浅浅的红印。心里不禁感叹,这是多么纤弱的男孩子。这样的男孩子,不是应该被捧在手心中好好的呵护吗?偏偏,命运喜欢开玩笑,偏偏要把沉重的担子往这样柔弱的肩膀上压。
季漓将手探到魏青澄的衬衫前,一颗又一颗慢条斯理的打开纽扣,就好像在拆一件精心包装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