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就是先爱上的人永远是输家吧。
他们啧啧几句后,默默蹲到了阳台后,准备蹭蹭听听萧致唱歌。
萧致架着手机,给谌冰打视频。
没打通,对面发来冷漠的三个字。
谌冰:[在洗澡。]
啧。
很记仇呢,小可爱。
萧致锲而不舍地再打过去。
这次总算接通了。但谌冰在那边似乎兴趣很一般,问他:你想干什么。
萧致说:给你唱歌,解闷儿。
谌冰:
他眉眼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好歹让萧致继续了接下来的活动。阳光灯光昏暗,隐隐绰绰地映出萧致眉眼轮廓和修长的手指。他拨动琴弦,声调轻缓地唱起一首歌。
充斥着蓝天白云,恋爱和粉色冰淇淋,总觉得像梦幻一样,让身心全部漂浮起来。
我承认只有你,让我爱得抓狂,
萧致声音放松,低而散漫,仿佛溶于夜色,看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慢慢拉长,连云都是爱你的形状,像棉花糖
一字一句,与其说是歌词,不如说夹杂着他的告白。
他唱着,背后欢呼声极其兴奋。
杨飞鸿快笑死了:情歌王子,名不虚传。
文伟感慨:不说别的,萧哥给我唱,我也愿意和他耍朋友。
陷进去了。
聊着聊着,听萧致开始唱下一首。
这人,骚起来还是有点东西的,专门挑情话炽烈的歌曲。
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你有善解人意的心,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你的微笑总是让我,为你着迷
萧致手腕搭在椅背,脊梁放松地靠着,喉头滑出音调,视线若有若无落在视频对面的谌冰。
起初还能感觉是一首歌,慢慢唱着,其中一字一句,无不炽烈,明显是萧致的情话。
深冬的夜晚,萧致一直为他唱夏天的故事。
快十一点。
萧致唱完,拨了拨泛红的指尖:怎么样?
谌冰微微欠身:还行。
啊?萧致在椅子里伸了个懒腰,长腿递到水台的瓷砖,对他的回答不太满意,就还行啊?就这?
谌冰好笑,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萧致愿意不说了,毕竟自己要就是没别人主动说那么舒服,他啧了声:既然还行,我以后天天给你唱,好不好?
谌冰没料到他提这个建议:嗯?
你不是待医院无聊?萧致眉眼蒙着阴影,指节随意地扣动琴弦,我每天唱歌给你听,至少没那么无聊。
短暂的安静。
不知为何,谌冰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莫名笑了一下:你爱唱就唱。
嗯。萧致说,我给你录两首,明天我去上课你还能自己放着听。
谌冰没反对:好。
冬天,外面的风吹得手指冻僵,有些冷。萧致挂断视频后去洗澡活动了下,好一点儿后继续给谌冰录歌。
寝室里就剩下原住民。
文伟洗完澡回来,就看见萧致站外面对着风口也不知道怕冷似的,脊梁微弯,垂眼一遍一遍地唱歌。
全是那种羞于启齿的情啊爱啊,他说得跟呼吸喝水一样随意自然,关键声音好听,特别撩。
文伟推推周放,示意:看看,看看。
周放扒着床架,感慨:我萧哥真他妈会。
文伟赞成:满分作文就在面前,学着点儿。
他俩叽叽歪歪,萧致录完歌一身寒气从阳台回来了,边还发语音:宝,你该睡觉了,明早记得给我发吃饭的视频。
文伟又:啧。
周放也:啧。
萧致到座位拧开台灯,现在准备学习,边向视频另一头说最后一句话:晚安,亲亲,啾~
文伟满脸微笑。周放嘿嘿嘿地往上铺爬。
总而言之,学会了学会了。
文伟看萧致翻开那本复习大书,问:萧哥,又熬夜学习?
嗯,你睡你的。
文伟看那书上全是复习的笔记,什么颜色都有。他知道自己已劝不回一个执意学习的男人,就说:嗯,那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萧致没说话了。
文伟故意还惹他:萧哥,兄弟之间就不用说晚安吗?就不能要亲亲吗?
萧致停下手里的笔,侧头,视线落在他身上。
文伟一脸欠揍,甚至偏过了左脸,模仿他的语气:就要亲亲。
萧致:滚。
嗯。
结果比预想的好,至少萧致没打人。
文伟啊了一声,乐滋滋地回了床铺:好嗨哟!
这是真的沙雕儿童。
萧致莫名好笑,低头指间夹着页面翻了翻。他手机屏幕朝上,亮着,显示和谌冰的聊天框。
发了几个音频,谌冰回了俩字收到。
不知道他现在听没听。
萧致转着笔,抽出思绪,注意力集中到题面。
而另一头的医院。
谌冰拿起手机,白净的指尖轻轻点开了音频。
许蓉坐在旁边打呵欠,他调低音量,听到手机传出的低而悦耳的声音。
我承认只有你,让我爱得抓狂。
随意的音词自然而然地流淌,没有刻意深情,但每一个字都是标准的萧致、标准的他的告白。让一首歌变得更加挠人,像在心口抓着似的。
谌冰指尖触及屏幕,等回过神儿,已经反复听了好几遍。
许蓉困了,说:小冰,手机别玩儿太长时间,辐射对身体不好。
谌冰嗯了声,在护工的帮助下找到舒适位置,闭上眼。
他睡着,萧致的声音就在脑子里打转。
有这么一个人,很喜欢他,为他发狂,为他痴迷,为他偏执。
对谌冰来说,他的情感,就是自己的存在。
这样想着,谌冰莫名对明天充满了期待,对下次和他的见面充满了期待。
他闭上眼,住院这么多天,第一次没有再胡思乱想,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