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父女，而她对于韩美心而言，就只是一个暂时寄居的人而已。
这气氛，越发的让南晚左右不是人了。
忽然，平地一声闷雷，韩美心安静了下，吧唧一声：“糟糕，下雨了——”
南晚的第一个反应是要出去收衣服。
韩美心则继续说：“爸比，那你怎么回去啊？你连车都没开来……让人来接你吗？还是打车啊？”
这话，让南晚的神经瞬间紧绷。
江城在这个月份，雷暴天气很多，但却不是那种下一阵就结束，可那雨可以倒一晚上。
那时候别说叫车了，路上恐怕连辆车都看不见。
这就意味着，韩启尧势必要留下来，她总不能在这样的天气里，把韩启尧给赶出去，因为没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太危险了。
可是韩启尧留下来——
就在南晚胡思乱想的时候，韩启尧已经走到南晚的身边：“先去把衣服收进来，一会雨小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南晚胡乱应了声，就朝着阳台走去。
老式公寓的阳台是全开放的，加上雨下的猝不及防，南晚并不高，每一次收衣服都要踩着凳子或者拿衣服架才可以顺利的把衣服拿下来。
偏偏现在雨又已经泼了进来。
南晚有些懊恼，但是却仍然很努力的在收。
一直到小麦色的手臂出现在南晚的面前，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来。你接进去就可以。”
南晚噢了声。
韩启尧已经很快的把原先挂在上面的衣服给收了下来。
速度远远比南晚自己收来的利落的多。
“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南晚看见韩启尧碰到自己的内衣的时候，立刻开口。
韩启尧只是很淡的看了一眼南晚，下一秒就已经把衣服拿了下来：“有差别吗？”
南晚：“……”
不是差别，而是太亲密了。
但这话，最终在韩启尧坦荡荡的眼神里，她把话吞了回去，总觉得，想的龌龊的那个人，从来就只是自己，而不是韩启尧。
在韩启尧面不改色的把衣服都拿进去的时候，南晚这才回过神，也跟着进去。
而韩启尧的衬衫，早就已经被雨水淋湿，房间内的空调又开着，南晚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你要去洗个澡，你这样会感冒的。”
韩启尧挑眉，没说话。
下一秒，韩启尧就已经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而后，洗手间的门被关了起来。
南晚楞了很久，回过神走出来正打算让韩美心去南初的房间洗澡的时候，却发现韩美心早就已经自己都收拾好，在她的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真的是一个，很省心的小姑娘。
南晚给韩美心盖好被子，看了一眼空调的温度，这才走出去。
她的房间隔壁就是公共的洗手间，韩启尧正再里面，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里面的流水声听的清清楚楚的。
忽然，想到韩启尧赤身裸体的从自己的公寓走出来的模样，南晚就有些绷不住了。
很快，她的脸颊变得燥热。
下一瞬间，她想也不想的就朝着南初的房间走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有陆骁的T恤在，并不是陆骁带回来的，而是以前南初给陆骁买的，就从来没带走过，最后以至于就这么丢再这里了。
韩启尧和陆骁的身材差不多，勉强应该也是可以穿的。
想到这，南晚不再犹豫，拿着衣服就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她轻轻的敲了敲门。
韩启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怎么了？”
“那什么，我衣服给你放在门口了，你等下穿了衣服出来，不然要生病的。”南晚交代着，并没想太多。
而洗手间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韩启尧没说任何话。
南晚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安安静静的把衣服放在洗手间的门口，就一本正经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看明天病人的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10分钟后，韩启尧从浴室走了出来，只是简单的套了一条裤子，并没把南晚送来的衣服穿上去，而是就这么拿在手里，看着。
南晚看见韩启尧出来，就这样裸露着上身，手里拿着衣服楞了一下：“韩大哥，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为什么会有男人的衣服？”韩启尧不显山露水的问着，“你有男朋友？”
“不是的。”南晚回过神，摇头否认了。
韩启尧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等着南晚的解释。
这衣服，明显就是被人拆过也已经洗过了。南晚一个姑娘家在公寓内居住，若不是有男朋友的话，怎么会出现男人的衣服。
“那是姐夫的。”南晚解释，“以前姐姐买的，她习惯衣服买来就清洗好，后来也没带走，就一直放在这里了。”
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的。
韩启尧压在心口的不快，忽然就这样消散了，许久，他很淡的嗯了声。
“我保证，没人穿过的。”南晚举手发誓。
她以为，韩启尧是介意人家穿过的衣服，毕竟他们这样出身的人，别说旧衣服了，就是新衣服没达到要求都会挑三拣四的。
这一次，韩启尧倒是很利落的把T恤套了上去，没太多的矫情。
南晚再一次的被看的面红耳赤的，她没想到，韩启尧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再换了衣服。
很久，她感觉自己的舌尖都跟着发颤：“这样开着空调，你换衣服会着凉的。”
“没关系。”韩启尧的声音仍然平静。
南晚也不说什么，低头继续看着自己的病例，但是怎么看，她都发现自己没办法专心入神了，那是被韩启尧给撩的。
一直到韩启尧坐到了南晚的身边：“看什么？”
“病历呢。”南晚如实的说。
韩启尧探头看了一眼，没一会就看了大概：“是一个挺棘手的按理，这个位置动刀下去，肯定都是经验丰富的医生，而且要快准狠，不然那很容易出小意外。死是死不了，就看医生消耗的时间多少，耗的越久，对病人越是不利……”
他很安静的说着自己的理解，用最浅显易懂的话。
南晚很认真的听着。
她的手就这么撑着下巴，在这个角度看过去，韩启尧的侧脸让人目不转睛的，五官深邃，面部线条生硬带了几分的冷漠感。
薄唇一张一合的在解说着。
并不完全干的头发，偶尔还滴着水。
可认真的男人，真的让人完全诺不开眼。
以至于南晚最终连韩启尧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就这么恍恍惚惚的看着，直到韩启尧转身看向自己，南晚都没回过神。
“听不懂吗？”韩启尧问。
南晚这才不好意思的嗯了声：“有些没懂。”
“哪里没懂？”韩启尧又问，并没戳破南晚的走神。
南晚胡乱指了几个地方，在韩启尧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她才发现自己问的问题是多么的愚蠢，这个只要是一个医学院大一的新生都可以弄明白的事，她竟然也问的出口。
最终，南晚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是被自己彻底的窘迫到了。
“累了？”最终是韩启尧找了一个台阶，“累了就去睡觉吧。”
“噢——”南晚是真的仓皇而逃。
她顾不及外面是否下雨，韩启尧是否能回去，他就想在第一时间离开这里，生怕再这里继续呆下去，自己会被韩启尧彻底的牵连。
甚至，在逃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南晚的心跳都没在第一时间抚平，仍然砰砰砰的——
而客厅外的任何声音，南晚都听不见了。
她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韩美心早就已经睡的昏天暗地的，看着韩美心的脸，南晚忍不住亲了亲。
“美心，能见到你，真好。”南晚的声音很轻很轻。
伴随着韩美心均匀的呼吸声，南晚渐渐的进入睡梦之中。
她梦见了很久不曾在梦见的韩启尧。
……
——
翌日。
南晚醒来的时候。韩美心还没醒来，仍然抱着枕头睡的很沉。
她看了一眼手机，现在也不过早上6点，缓了缓神，南晚才小心的下了床，准备给韩美心准备早餐。
一直到手碰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南晚才惊觉的想起，昨晚的大雨，不知道韩启尧最后走了没有。
而她竟然真的睡过去了。
想到这，南晚有些懊恼。
许久，她才硬着头皮开门。
等门打开，客厅里一片静悄悄的，早就没了韩启尧的身影，南晚楞了下，不知道韩启尧是走了，还是在别的地方。
想也不行的，南晚把任何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次，包括南初的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韩启尧是昨晚冒雨离开的吗？
忽然，南晚的眼睛被压在茶几上的字条给吸引了，那是韩启尧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