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多少遍,我没有骗人,没有骗人,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半盏茶功夫之前,被困在地洞里的两人不知怎得突然聊到了齐小夫人能算姻缘一事之上。
想着凭借自己的本事,都能忽悠一个小古板的份上,管木子果断选择再忽悠一个讨厌鬼。
反正后路她都想好了,一旦季言叙冒出丁点儿想杀她的苗头,她就把身边儿那位仁兄扔到某人脸上,看他还敢不敢恐吓她。
可惜这边管木子已经做好了破坏现场保命的打算,那头一直板着个死人脸的季言叙在说了句“骗子”后竟然没有丝毫过激反应。
“我今儿个把话撂出去了,你妹妹,季娣筱以后要没有个好姻缘,好婆家,我就养她一辈子!”
被现实冲昏了头脑的管木子想都没想就打算上前去拽季言叙的衣裳,迫使对方直视自己的怒意,可在瞥见已经出鞘的长刀时,又原封不动的将此前的怨气悉数吞了下去。
“你这小妇人有这功夫在此信口雌黄,还不如想想如何找到出口为何。”
将人逼退,透着寒光的长刀也被收回了刀鞘,而在季言叙耳边传来的,却是另一番不怕死的挑衅。
“我一个人见人爱的讨喜人儿都没急着出去,你个没人爱的出去干嘛?还指望着佳人有约,花前月下呀。”
瞧着季言叙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管木子就来气。
“你怎知我没有人等。”季言叙双眸紧闭,做休憩状。
“就你?还能有个谁......”
话未说完,浓浓的嘲笑意味已经不受控的蔓延出来,偏偏脑海里闪过的一个人影又不得不令管木子重新审视季言叙这番有人等的言论。
“等一下!你该不会真的......已经......得手了吧。”
“你知道我说的是何人?”
双眸微启,瞧见的便是小妇人一副进了鬼的表情,季言叙稍显讶异。
“我不都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嘛,你怎么就是不信呢。”管木子扶额,她现在不想太快接受现实。
“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梦?”
“梦你个大头鬼,那是姑奶奶我活了二十六年的真实生活。”
因为现实的进度过快,管木子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你刚才说约了人,约到哪儿了!”
季言叙皱眉,“你说的花前月下。”
“月亮?月圆!今个十六了?!”另一桩烦心事在管木子脑海中滑过,“完了,我还打算想个法子混过十五,怎的好端端的都十六了,完了,我这今日不出去是被闷死,出去是被丛林野兽活活咬死呀!”
“十六?今个不是十五吗?”季言叙疑惑。
“你个傻子,不知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嘛。”管木子哭丧个小脸,“就你个猪脑子,怎么那件事儿进展的这么快呀!”
“我看蠢的是你。”被骂的季言叙咬牙隐忍,“狼河寨一向供奉的都是狼神巴妥司,而在每个月圆之夜,也就是十五,村民会举行一些小型的庆祝以此来报答狼神的庇护,这村中习俗已有百年,何时有过你说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的谬论。”
“就允许你说的是狼河寨的传统,不允许别人家的传统不一样呀,我告诉你,那句话也是我家老祖宗传下来的!”
不甘心老祖宗几百年的传承被个没脑子的家伙当做谬论,管木子当仁不让直接反抗,可在骂道月圆之夜时,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她心里油然而生。
“你刚才说月圆,村民会供奉狼神,那是不是丛林里的狼群也会四处游走?”
“当然如此。”
“那咱们就有救了!”
季言叙是看着管木子从悲愤转态一键转化到斗志昂扬的阶段,没等他发出另一轮的鄙视,齐小夫人便先他一步跳了起来。
而在小妇人的手上,还在摇着个从腰间抽去,没有任何声响的哑铃铛。
丛林深处,一抹朝着更深处搜寻的黑色身影在听到耳边忽然传来的铃铛声时,猛然转换了寻找的方向。
循着那似有似无的声响找出,铃铛声愈发明显,等到确定了声源最大处时,已经受命在丛林里盲目寻找了半个钟头的少年郎终是在一块儿新翻的土地上停下了脚步。
“巴妥司,你轻点踩,我还想活命呢!”
感受到头顶积土犹如山崩那刻,管木子根本就顾不上被人拯救的开心,更多的是自己可能要被狗崽崽一系列粗暴举措活埋的恐惧感。
拉着一旁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季言叙躲到一边,齐小夫人还在扯着嗓子让外面的人轻点儿。
毕竟这里好歹是个案发现场,要保护的呀。
“他怎会知道你我身在此处?”
看着因为巨大外力逐渐破出小洞的顶部,季言叙不可思议的盯着愈发明显的逃生之路。
“他只知道我在这儿,你别自作多情。”
懒得理会无知凡人的认知底线,管木子在看见少年郎潇洒一跃,跳下来的身影时,兴冲冲的跑了过去,口中对于少年郎的英勇赞扬更是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