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眉尖轻动,从镜子里跟顾笙笙对视。
顾笙笙眼巴巴地看着沈妄:“我……我跟谢子卿刚才可什么也没干, 就是聊聊天,我们之间隔了起码一米远, 指头都没碰到!”
沈妄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转身,大手直接伸了过来。
顾笙笙紧紧闭上眼:“别捏脸, 我明天要拍戏的……嘤。”
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头顶,腕间带着被体温熏蒸的淡淡香气, 在一瞬间掳获了顾笙笙的所有感官。粗糙指腹抚触头皮,一路激起颤栗的酥麻,最后捏住了敏感后颈。
那只手半天没有再动, 顾笙笙忍不住睁开眼,对上了沈妄眼中的笑意。
“你真是只猫?”
被挠一挠就舒服得眯起眼,只差翻出肚皮咕噜咕噜了。
“喵喵喵。”顾笙笙踮脚环住沈妄的脖子, “你又吓唬我!你明明看见了的,还装生气。”
沈妄托着顾笙笙的腰把人抱起来:“我生什么气?气两位小朋友排排坐喝奶茶?”
顾笙笙严肃纠正:“你的小朋友只有我一个。”
“连这种醋也吃。”沈妄掂了掂顾笙笙,眸色沉沉:“有些事,小朋友可做不了。”
顾笙笙抵着他额头:“那你穿着衣服要到哪儿去?”
“我是刚回屋,准备脱衣服。”沈妄透出笑意,“你就这么舍不得我?”
顾笙笙脸颊飞红,嗓音变得又软又甜,直白地道:“舍不得沈妄。你舍得我吗?”
顾笙笙杏眸水汪汪,盛着甜酒和蜜糖,沈妄醉倒其中,死而无憾。
……
阳光渐渐透过窗帘缝隙落在枕边,床上蓬松凌乱被褥动了动,伸出一条纤细雪白的胳膊,斑斑驳驳落了几朵绯色桃花。
“沈妄……”顾笙笙伸手向身畔摸了个空,反被冷飕飕空调激出一身鸡皮疙瘩,艰难地睁开眼:“沈妄?”
房间里哪有沈妄的影子。
沈妄的衣服鞋子都不见了,床头摆着一杯柠檬水,窗帘被空调风吹得起起落落,阳光透过玻璃杯荡漾起伏。
顾笙笙揉揉眼,端起水杯喝一口,却被旁边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吓得喷了出来:“八点了!啊啊啊啊怎么没有人喊我起床! 沈言!沈言!”
房间门被推开。
却是沈妄。他手里拿着早餐,就见顾笙笙脱了睡裙背对着房门,正在穿胸衣。晨光里,少女的线条柔软纤细,肌肤流淌牛奶般的光泽,雪白蕾丝胸衣的扣子系在后背,卡在纤巧的蝴蝶骨之间。
顾笙笙越急越出错,怎么也扣不上细小扣子,缎子般乌黑发丝散落至腰窝处,晃动不休。
“沈妄,快帮我。”顾笙笙从镜子里瞧见沈妄,委屈道:“我要迟到了,你怎么没喊我起床?!”
“没有迟到,不要急。”沈妄回神,反手掩门,“今天剧组不开工。”
顾笙笙愣了愣:“真的?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临时决定。”沈妄把托盘放下,走过来捧住顾笙笙的脸,他掌心带着阳光的灼热:“就算迟到又怎么样,值得哭吗?”
顾笙笙仰头让沈妄擦脸,道:“我一个人迟到,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都会跟着延迟,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这不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而是浪费剧组上下一百多号人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
沈妄眯眼:“说实话。”
顾笙笙脱口而出:“张导会骂人。特别凶。”
剧组的女二某次迟到,让张导当众骂哭了,让顾笙笙记忆深刻。
沈妄唇角微勾:“有我在,谁敢骂你?”
顾笙笙严肃道:“那我也不可以迟到,这叫敬业,你懂吗?”
沈妄按着顾笙笙转过去。修长有力的手指一颗颗解开她胸衣系错的扣子,细细蕾丝肩带从白嫩肩头滑落。
灼热呼吸落在肩头,和空调的冷气形成鲜明对比,激得细腻肌肤泛起了一层颤栗。顾笙笙回神,按住隐隐要滑落的胸衣:“我自己系,不用你了。”
沈妄勾住细细肩带不放:“是你要我帮忙。”
顾笙笙往前挣:“现在不用了。”
沈妄便松开手指。
富有弹力的肩带“啪”地弹回去。
顾笙笙:“啊!”
男生们在中二青春期,为了吸引女孩子注意,多多少少有些很讨嫌的行为,其中最可恶的就是扯女生的胸衣肩带。
沈妄从未干过这种事,顾笙笙也从未经历过这种事,今天终于圆满。
两人在房间里撕打十分钟,以沈妄认错完结。顾笙笙这才罢休,高高兴兴去换衣服了。
临安镇临水而建,四周有荷塘千顷,每到夏天,端的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今晨下过一场雨,碧绿荷叶上滚动水珠,乌篷船在荷花间穿梭慢摇,呼吸间尽是荷香风露。顾笙笙抱着一束带露的荷花,娇声嫩嗓地哼着古乐府情歌。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顾笙笙将这支歌唱了两遍,眼波流转地看向沈妄,却见他靠在船头合目养神,自己一腔柔情蜜意都付诸流水。
可见沈妄英俊面容被阳光照着,又忍不住摘了一片大荷叶盖在沈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