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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2 / 2)

靖竹气定神闲:“彭大人,我就在这里,您喊这么大声做什么?”

“是在下多有冒犯,近来也在朝中受了不少教训,算是在下求您,求您劝端王殿下网开一面,莫要把在下往思路上逼,在下从前的冒失,如今原因给沈大小姐磕头赔罪,这样还不成吗?”

“我已经说过了,小女养在深闺,不晓得朝中事,您若是在朝堂上遇上了什么为难事,不妨自己去和端王殿下说一说?”

彭岭深吸一口气,心知她根本不会帮自己,躬身对着马车一礼,道:“今日总算是见识了沈家小姐的风姿,在下佩服。”他掀起袍角转身,“告辞!”

他的步伐声远了,靖竹才舒了一口气。

红泥说:“这彭大人也忒吓人了,奴婢看他那家世,还当他要劫了府上的马车呢。”

“走吧。”靖竹对车夫吩咐了一声:“这种小人最是睚眦必报,今日我断然拒绝了他,连一点余地都不肯留,他必定怀恨在心,他日指不定给我使什么绊子,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

靖竹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因为彭岭拦下她的马车过后没过多久,彭岭授意他熟识的言官上书,说沈大小姐以女儿身侵身家中产业,在街头巷尾抛头露面,与端王妃之仪不符,请旨为端王令册新妃。

自然了,这样的蠢货活该被罢官。

浩武帝得闻此人谏言直接笑出了声,朗声说道:“沈家长女才华出众、品貌过人,不久前珲州一行救治了珲州近万名百姓,间接维护了东明国内的安定。世家男儿少有其心性德行,卿家样样不及一女子,却有颜面当庭奏请,莫非以为朕昏庸?”

那官吏闻言抖如筛糠,陛下索性命人将他抬出了议政殿。

彭岭在朝中的交际并不好,那名言官算是他少有的至交,因为此事被罢官之后更是恨上了他,直接与他断了来往。

这下子,彭岭在京城算是真正的孤立无援了。

他行事越发的小心谨慎,唯恐做错了哪件事被人抓住了把柄以致失了官位,但同时他也清楚,眼下兵部并没有能顶替他位置的官员,陛下心中或许对他不满,但这么久来引而不发,也未尝没有对他能力信任的原因。即使偶有差池,但大体上总没有大的疏漏。

即便沈怀安回京又如何,一个失了国土的将领,不被处死已经是大幸了,怎么可能官复原职?

……

天不知不觉黑了下来,靖竹坐在小桌前摸了颗棋子放到棋盘中央:“下完这一盘你该回去了,靖玉他说晚上要过来找我说话。”

“你们整天见面,有什么话不能白天说?”谢明端不满道。

“你也整日往我这闲云阁里钻,我怎么也没见你烦呢?”她说着又凑上前打量:“还是说,其实你是烦了的?但是我没有看出来?”

“哪里敢。”谢明端真恨不能叫她一百声小祖宗:“我若是烦了,怎么可能还送上门来找心烦?”

“这还差不多。”靖竹搅乱棋盘向身后一靠:“不下了,总是输给你。”

“既然知道要输,那为何要偏要找我下棋呢?”谢明端轻斥她:“自讨苦吃。”

“我是觉得咱们两个独处时太无聊了些。”靖竹说着自己也烦闷:“你说,人家小两口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你侬我侬描眉写诗的,我们两个在一起倒好,不是一起琢磨着算计人就是研究兵法棋艺,咱们这样哪里是未婚夫妻,分明是志同道合的好友。”她郑重地询问他:“我们两个会不会根本弄错了和对方的感情,其实咱们本质上只适合做朋友?”

“谁想和你做朋友?以为我是你的陶然哥哥吗?”谢明端冷冷地勾唇:“有和朋友大晚上睡一张床的吗?”

靖竹:“……我是很正经地再和你说话!”

“我也很正经。”谢明端将棋盘整理好,一面说着一面抬头看她:“你想看我不正经的样子吗?我都可以。”

靖竹不想和他讲话。

“礼部挑了几个大婚的日子,你瞧瞧,哪个更好?”谢明端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递过来。

两个人定亲这么久早该完婚了,若不是之前这样那样的拖着,估计连娃娃都该提上日程了。谢明端和靖竹商量了一下,还是尽早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靖竹打开看了看,“冬天之前估计是不成了,父亲回不来。”她指着三个日期中间的那个:“春天吧,万物复苏,天气正好转暖,折腾起来也能舒服点。”

她话说完,就赶紧对面有一道意味深长的视线投落在自己脸上。

靖竹俏脸一红:“我是说折腾大婚典礼的仪呈。”

谢明端将棋盘棋子放回原位,“我也没说是别的什么,你紧张什么?”

靖竹暗暗吸气,从一旁拿起一本书到手里翻看,“你该走了,靖玉也该来了。”

“怎么?就这么希望我走?”谢明端抽走靖竹手上的书:“有一件事我还是得提醒你,李氏的事情不能再拖了,等到你嫁人,国公府里的事情你更不好控制,她手里把控着府里的大权,说不定就连老国公都会有危险。”

一提起这个,靖竹的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她抿了抿唇,对上谢明端的目光颔首:“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要不然,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小事上你配合我。”谢明端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那李氏万一有后招怎么办?万一她想拖你下水你又该如何?”

“你当我是沈靖敏那样的蠢货吗?”靖竹不喜欢他质疑自己的智慧,登时就翻脸了:“百里寒手下的小鱼小虾罢了,我要是连她都处理不好,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一定要先抓住她的马脚在下手制服,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切不可心急,还有绝情蛊的事情,你一定得问清楚,还有你那个生母……”

“我都晓得该怎么做的管家婆。”靖竹对谢明端唠叨的本领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连府里五六十岁的老嬷嬷都没有他话多:“你真的真的该走了,趁着天还没彻底黑透,走吧走吧。”

谢明端看她这么不耐烦顿时气的揽过她肩膀在她唇瓣上狠狠咬了一口,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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