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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客栈(2 / 2)

那女子有些不自然地挪开目光:“这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只是相貌丑陋,不好出现在人前吓到客人罢了。”

“原来如此。”靖竹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点点头算是回应。

这小姑娘眼睛忒毒,女子担心自己坐久了再被套出点什么话来,干咳一声道:“我那儿还有客房没打理,我先去干活了。”

靖竹:“姑娘自便便是。”

女子走后靖竹二人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个人坐在大堂也觉得无趣,不知那后厨到底做了什么金贵的吃食,竟然花费了这么多时间。

所幸就在谢明端打算过去问问的时候,那消失的女子终于现出了人影,端着托盘迈着步子将几道小菜和米粥放到两个人面前的桌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后院的锅漏了个洞,有点耽搁了。把你们饿坏了吧?”

靖竹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悦,其实心中也未曾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只是若是真依照这个姑娘所说,当真是后院的锅坏了所以才这么晚上菜倒也还好,只怕是有旁的什么别的原因。

谢明端将调羹递给靖竹,接着自己才动筷子。

靖竹端起白粥在鼻下嗅了嗅,慢条斯理地挡住谢明端要夹菜的手,抬起头看向那女子:“我这人口轻,不喜欢吃加了料的东西,姑娘还是请帮我们换一换吧。”

女子一惊,立刻看向神色淡淡的靖竹,“小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客栈做东西可是讲究着呢,从来不放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我不喜欢。”靖竹坚持地道。

女子凝视靖竹片刻,觉出靖竹兴许只是不喜欢这小店的菜品,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将东西收回托盘上:“行吧,你们坚持来的大小姐就是事情多,你说换就换。”

女子走后,谢明端看向靖竹,用口型问了一句:“有问题?”

靖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视线停留在面前被搁置的茶杯,唇角早没了来时鲜明的笑意。

这次上菜倒是很快,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就又有新菜上桌,靖竹端起白粥放到鼻下闻了闻,侧头对着谢明端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这顿早膳用毕,两个人从客栈告辞,谢明端先送靖竹到了看诊的棚子,和古还春师徒会和之后说起方才在往来客栈经历的事情。

靖竹道:“茶壶里放的水有问题,有少量的蒙汗药但是不明显,用了效用应该不是很大。还有白粥和桌上的萝卜干,都有问题。”

古还春倒还平静,沉声问靖竹:“是什么毒?”

“不是毒。”靖竹紧锁着眉头,“是昨天来看病的那位老伯用过的碗碟。”

“什么?”古还春瞪圆了眼睛,“得了瘟疫的人本就容易将病情传染,他们用过的东西如何能给别人装吃食?”他闭了闭眼睛:“简直是其心可诛。”

好在是靖竹和谢明端没有出事,明笙舒了口气问:“可是那碗碟上又没有刘老头专用的标记,师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得了瘟疫的人我虽然诊治过不少,可是他们用过的东西有没有特殊的标记,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靖竹笑道:“我只是昨天为那老伯诊脉的时候和他说话,这老人家日日汤药在侧,身上也染上了一些药味。今天在客栈里那装放白粥的碗也散发着一点同样的味道,所以才没中招。”

“就刘老头用过的碗碟嘛,能留下啥味道?”明笙一脸不信:“师妹你就胡说八道去吧。”

“诶?”古还春拍了拍明笙脑袋:“别小瞧你师妹,她的味觉和嗅觉都比旁人灵敏许多,她又一向细心,能发现别人不能发现的,不足为奇。”

“现在要紧的不是靖竹如何发现,而是那往来客栈背后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谢明端望着坐在对面的古还春:“古神医,您在此处的时日不短了,不知素日可曾发现过什么不对?”

明笙在一旁打岔:“我师父他哪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啊,你当他是靖竹哪?他要是能发现不对,昨儿也不会同意让你们去那儿了。”

“臭小子,又在那儿胡说八道什么呢!”古还春怒目而视,转头又不得不对明笙的话表示赞同:“这臭小子话糙理不糙,的确是这么回事,我老头子治病救人是把好手,可是你让我看人,我哪里成啊。再说那客栈在街头,我们一日三餐都有官府的人送过来,压根也没机会接触他们,更别提吃他们做的饭菜。”

“师父您可别妄自菲薄。”靖竹打笑道:“您是什么人我还不晓得嘛?就连赵大娘都说,古还春那死老头子,看人毒着呢。您之前是没和那客栈里的人接触过,若是当真见了,倒未见得什么也看不出来。”

“关键时候,还是靖竹说话听着顺耳。”古还春赞叹地勾唇,想了想又补充:“但是你若是能不提你那个赵大娘就更好了。”

几人面上都掩不住笑,最后还是谢明端大手压在唇边咳了咳:“今天我和靖竹去过,那女子之前明明没有察觉到不对,最后却还是将有问题的餐具换成了没毒的,说不定背后是有高人指点。”

明笙和古还春面面相觑。

明笙道:“可是刘老头不是说客栈里只有那个丫头一个人忙活吗?”

“那到也不一定。”谢明端抚摸着杯沿,若有所思:“那客栈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还有人?”明笙特地看了眼往来客栈的方向,忽然张大了嘴巴:“啊,你是说,厨子?”

“轻易显露在人前的,一定是最容易看懂的,那厨子整日里闷在后厨,外人一般见不到他,恐怕连刘老伯都忘了往来客栈还有这个人的存在,若是真要行事,前有跑堂的女子可以打掩护,后有厨子暗中出手,一旦出事也好做后手,这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最便捷的条件吗?”

“对了靖竹,”谢明端看向靖竹问:“之前的那个车夫已经被看管起来了,日后若是那厨子露面,倒是可以让他去指认一番。”

谢明端的意思是,虽然那人面见车夫时以黑布掩面,但是身形轮廓还是可以看出些痕迹的,让车夫去确认一番,虽然不能做实际的证据,但是可以作为他们判案的佐证。

靖竹并不觉得背后的人会留下把柄供人查探,只是那车夫是唯一接近幕后黑手的不相干的人了,除了他,总不能指望往来客栈的人自己把事情真相交代出来,所以暂时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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