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且压下这个想法，和焦秋一道进去开了个包厢。
焦秋落座之后，单刀直入：“你打算对付宋子桑？”
叶昼沉默不语。
他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时，就会用沉默了应对。
焦秋也不追问，只是说：“我还挺乐意看到这个画面的。”
“是的。”叶昼这才回答。
焦秋点点头：“你愿意和我说实话，我很高兴。”
叶昼双眼一亮，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奖励。
狗吗他。
焦秋拿起桌上放着一小碟酸萝卜，拿了一根沾点芥末投喂他，叶昼张嘴吃了进去，然后被呛到了。
焦秋哈哈大笑。
吃过晚上，焦秋还和叶昼去逛街了，这是叶昼没想到的。
感觉那道紧闭的爱情之门，突然就敞开了。
焦秋还接受了他买的礼物，他们还遇到了共同认识的人，打过招呼之后，继续去吃吃喝喝，玩到了晚上十来点才回家。
幸福来得过于突然，叶昼送焦秋到家之后，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燃烧起来了一样。
他怀着激动万分的情绪，面无表情开车回去。
这是个月圆月，叶元青一如既往在花园赏月，桌边放着一壶养生茶——宋子桑送来的。
他喝着，看着月亮。
时光一点点挤压，沉淀，人越老，越觉得时间如指尖沙，握不住，抓不到。
有些记忆越发的鲜明，更多的记忆在不断流逝，甚至让人开始怀疑，那些时光是真实存在过的吗？会不会只是自己的臆想？
脚步声临近，叶元青从回忆中回神，看向来人。
月光落在了他身上，背着光，他的表情看上去晦暗不明。
“这茶，你喜欢？”叶昼问。
“闲着没事喝喝而已。”叶元青说。
“宋子桑，你怎么看？”叶昼坐下，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
叶元青似乎想到了什么，略一皱眉说：“她喜欢你，却不喜欢我。”
叶昼好奇：“她不是对你很好吗？”
“是啊，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叶元青笑了笑，似乎是不太在意的样子，“只是她看到我脸上的皱纹时，是不由自主露出抗拒的目光来，看到我的腿时，会忍不住皱眉……那种表情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正常人看到了一坨屎一样，也不能说厌恶，但无法接受。”
叶昼沉默。
叶元青说：“她倒也不能说讨厌我，只能说，她讨厌如我一般的……老人。”
叶昼不解：“那你还那么欢迎她来？”
“这年头，也就她会来找我做戏了。”叶元青感慨一句，“以前讨厌这些无聊的事儿，现在闲下来了，倒是觉得有几分意思。”
感慨完，叶元青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着不对味，有点……失败。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意气风发，心中豪气万丈，认为自己没有做不到的事，没有去不了的地方，没有尝试不了的事物，这世界犹如一个游乐场，而他是场内最自-由的游客。
但世界很轻易的告诉他，不，你不是。
只是一双腿瘫痪，所有的肆意潇洒，如泡沫一半破碎。
自身的时间和价值，被困在这片小天地里不断消散，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只是当初的那股激情早已消散。
突然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不仅是身体，还有心态。
尽管在这个时代，五十来岁的人，还真说不上老，六十才到退休年龄呢，很多人也会活到□□十岁，非要说的话，五十，人生才过半。
“不提这个了。”叶元青有点意兴阑珊，转而问，“你今天心情不错？”
“嗯。”叶昼点头说，“我要学做寿司。”
叶元青：“……？”
这个话题跳跃度是不是有点大？
焦秋准备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平时这个时间她早就在梦里遨游了，今天还得强撑着刷牙洗脸。
洗完她照惯例看了一眼手机，看没什么信息要注意的，就打算关机睡觉。
刚要按电源键，叶昼的信息跳了出来。
焦秋的手指一松，转而点开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