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凌君寒的誓言,诚恳又真挚,像是早已在心里练习过千百遍。
“我会一辈子爱你,用我所有的热情和毕生的幸运去爱你,无论战争或者伤亡,无论贫穷或者疾苦,不离不弃,与子偕老。”
段无心感觉心跳无比加快,除了湿润的眼眶,再也说不出半分好听的话。
他总是在关键时刻大脑空白,捉襟见肘的词穷。
但成为人类两年,他学会最厉害的一件事,就是勇敢表达自己的情绪。
于是,他把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化为动作,抬头主动吻住他的新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片森林,这些鲜花,这群亲友,都是见证。
大概会从十七岁,爱到二十七,三十七,四十七……直到死去。
他们会永远相爱,就像当初求婚时候的恒星,与宇宙共存,永不消亡。
后面的细节已经模糊不清,段无心今天太过高兴,有些发疯。
仪式结束后,就开始挨桌热情敬酒,来者不拒。
凌君寒知道他酒量差,但好日子当头,也就没拦着。
等到一圈走完,晚宴接近尾声,段无心已经脸色坨红,口齿不清。
他兴奋地恨不得抓住每一个人,跟他们细细描述凌君寒对他到底多好。
要是再有个大喇叭,他一定会举着四处乱晃,昭告天下。
他,段无心,在二十岁的时候,跟最爱的人结了婚。
亲戚们吃过晚宴后就三三两两的散去,季枚把场地留给了年轻人们,调侃着让段无心叫了声“妈”,就心满意足带着长辈们先行离开。
好友们倒是迟迟不肯走,还在晚宴上起哄。
顾昂打头,带着坏笑撺掇问:“请问二位新人,什么时候准备洞房?”
“洞房,是什么意思?”段无心恍惚地眨着眼,迷茫看着人。
他现在人类语言已经学习得很好,但这个词很生,从未听过。
叶斐笑着吐槽:“老凌,你这个新郎官前期工作做得不够到位,怎么小段连这都不懂。”
凌君寒笑着锤了他一拳,偏头低声在段无心耳边落下两个字,小朋友耳根瞬间通红。
“我们可以去闹洞房吗?”凌嘉木今天也喝了不少,差点儿蹦到桌面上去。
孟与森全程强行拉着人,又被人甩开,两人始终别扭着。
段无心皱了皱眉,严词拒绝,“做……做那种事,你们可不能看。凌君寒脱衣服的样子,只能我欣赏。”
酒一喝多,人就变得大胆,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凌君寒捂住他的嘴,往怀里带,占有欲极强地开口:“你的也不能给别人看。”
“对、对,都不行,我们悄悄地。”段无心压低声音,软糯的气息扫在耳畔,让人心里发痒。
“不能看……”凌嘉木豪迈地干了一杯酒,口出狂言,“那可以偷听吧?”
孟与森骂了一声“酒疯子”,抬眼看向众人,解释说:“他喝多了,我先带他回去。”
“不要你带,找你男朋友去,给我滚。”凌嘉木被人架着,嘴里念念叨叨。
孟与森懒得跟醉鬼讲道理,直接强势把人扛起,拖离酒席。
顾昂啧了一声,瞬间索然无味,“闹洞房的主力军少了俩,突然就显得有些单薄。”
凌君寒回头看他一眼,体贴说:“整栋楼都是我的,二楼有客房,不如二位自己玩儿去?”
言下之意很明显,快滚,别打扰老子好事。
叶斐勾住顾昂肩膀晃了晃,帮忙劝说:“好了,光光,卖老凌个面子,今晚先让过他。”
自家老公发话,顾昂也就笑着嘟囔了一声,“便宜你个老畜牲了,下次单独约。”
“那我这个单身狗也不在这儿当电灯泡,我回家。”贺言举起双手,无奈投降。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懂事,那我们也撤了。”凌君寒捏了捏段无心的脸,低声问:“小醉鬼,能走吗?”
“不能,要抱!”段无心拉长了声音,娇气极了,伸长了双臂就往人身上抓。
幸好属下走得早,要是被人看见段少校这幅撒娇样,估计某人又想要旷工三天。
凌君寒笑着把人拦腰抱起,稳步上楼。
今天这副状态看样子是没办法回家,索性在楼上布置的婚房先住上一晚。
段无心脑袋抵在他的肩头上,嘴里念念叨叨。
他问一句,凌君寒就耐心答一句。
“宾客们都走了吗?我还没去送他们,好没礼貌。”
“有爸妈他们帮忙照顾,不用管。”
“那朋友们呢,那群坏人,非要来偷看我们俩亲热,坏死了。”